她的手机是钱立楠亲自办置的,手机上有几个号码也是他输入上去的。
傅弈这个名字,他不可能弄上去,她的生活里,不应该有这个名字。
只是,她来江城的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变化,他不能确保一切还跟在睿城一样。
这次,是他失误。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一切,就算是天注定的,他钱立楠也不会轻易服命。
“看来这次江城之行,你认识了不少朋友,这个傅弈又是谁?”
钱立楠故意问。
夏双弯腰拿起手机,直接巨听,看着钱立楠,面不改色:“应该问你才是。记得年三十那晚,我在船上,你在岸边,而这个傅弈就站在你旁边,我想,你们应该认识。”
钱立楠盯着夏双,她继续道:“当时,我并没在意他。后来才感觉,你们应该很熟悉,只是,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介绍给我认识呢?我难道就不值得认识你的朋友?”
“朋友?”钱立楠呵笑,“他这么说的?”
“那倒没有。”夏双挑眉,“只是我的感觉而已。就算跟他认识的这么长时间,他也没跟我提起过钱立楠这个名字。”
“呵呵。”钱立楠靠在沙发上,继续问,“那他提了谁?”
“夏云美。”夏双感叹,“他说夏云美是他心爱的女人,因为跟我长得很像,所以还差点将我误认为她。”
“后来呢?”钱立楠像听故事一样,想知道后续的发展。
夏双耸肩:“有什么后来?我们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只是朋友关系而已。不过,我这副皮囊倒是给了我不少方便,看起来,夏云美的人缘还挺好的。”
短暂的沉默后,钱立楠又问:“他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
夏双抬眸看面前的男人:“知道。”
“你怎么看?”钱立楠补充,“不是说夏云美才是他的最爱吗?为什么又跟别的女人结婚?”
“具体我并不清楚,他也没跟我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不过我想,他应该有他的理由吧。”夏双勾唇睨着钱立楠,“你不辞辛苦地到江城来,就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
“嗬。”钱立楠笑,“当然不是,我是来求得你原谅的,想跟你解释,但你一直不给我机会。”
夏双点头:“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我现在还不能接受。”
夏双的话让钱立楠浑身一怔,他站起来:“双儿,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别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我,那样我会难受。”
“你那样对我,我也难受是不是?”夏双直言,“还是不要矫情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夏双的话让钱立楠觉得自已真是太矫情了,而且只顾自已的感受,不顾她的感受,还想在她面前打个可怜牌。
这么长时间没在身边,她真的变了好多,跟在睿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不仅疏离,而且冷漠。
“你变了。”钱立楠笑着说,眼里的宠溺不减反增。
无论什么样的夏双,他都喜欢得很。
夏双也笑:“谁都会变不是吗?”
是的,谁都会变。
“只是,你还是我的那个双儿吗?”钱立楠伸手再次将她拉入怀中,想亲她却被她躲过,他叹息,“看吧,现在想亲你一下都不让。”
“那件事在我心里还没有散去,不想。”
夏双的理由很正当。
的确,钱立楠跟那个女人的事,夏双虽然从未提起过,可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疙瘩,要想那疙瘩消除,估计难。
而且当初她亲自去找钱立楠时,钱立楠还打了她。
这也是夏双一直放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不起。”钱立楠叹息,他能说的恐怕也只有这三个字。
这时,夏双的手机又响起,依然是傅弈打来的,夏双还是拒听。
“怎么不接?”钱立楠问。
夏双直接把手机关了:“看到你心情就不好。”
意思是,是他让她心情不好,连电话都不想接了。
她回房间了,回头跟钱立楠说:“你随意。”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钱立楠是进不了的,他只好洗洗在沙发那将就一晚。
他相信,夏双依然是他的。只是,她现在生气,说明她还在意他,这是好事。
那方被拒了两次的傅弈,正在自已家的阳台处靠着抽烟。
再次拨打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
傅弈连着抽了好几根烟,手机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是夏双的名字。
突然,手机屏幕变了,是陈奕舒家的刘管家打来的电话:“不好了傅先生,小姐自杀了!”
傅弈眉心一拧,挂了电话后就往陈奕舒抢救的医院赶。
还好发现得及时,陈奕舒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脸色过于苍白。
她似乎没有什么求生意愿,整个人看着挺呆滞的。
“为什么要这样?”
陈奕舒转到普通病房后,傅弈严肃地问她。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对她足够了解,绝不会轻易结束自已的生命。
难道是因为订婚的事?
陈奕舒眼里通红一片,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为什么要听我爸的安排?”
她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她喜欢的男人,她了解他,他是不会为自已不想做的事而委屈自已的。
可这次,为什么要答应她的父亲跟她订婚?
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喜欢。
是父亲逼他什么了?
“就因为这个事吗?”傅弈蹙眉,“我知道,跟你订婚的事应该跟你商量,可又怕你不同意。现在舆论压力很大,这只是暂时缓解的一个办法,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父亲,都是最好的。”
“那对你呢?”陈奕舒拧眉,唇色苍白,“对夏双呢?你就没有想过她会怎么想吗?”
傅弈没有说话,陈奕舒问他:“傅弈,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依然没有说话。
这时刘管家进来,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傅弈问:“陈叔叔呢?”
他问的是陈林。
陈奕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陈林过来。刚才他们一直在忙,傅弈也没有心思去问,现在停下来了,他想知道。
见刘管家眼神微拧,还是陈奕舒嗤笑一声:“他,今晚外面有个饭局。”
饭局?
发生这么大的事,刘管家肯定打过电话给傅弈,只是他得到的回复是,让他打电话给傅弈。
陈奕舒一脸的自嘲与难受,还有傅弈的脸色也不大好。
刘管家赶紧打着圆场:“怪我,是我跟老爷说,你没什么大碍,所以他就没回来了。而且,今晚这个局,特别重要。”
“他何时的局不重要了?”陈奕舒嗓音哽咽,将头捂进了被子里。
傅弈眉心拧着,示意刘管家出去。
他拍了拍陈奕舒,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脸来。
陈奕舒背对着他,闭着眼。
她还在吊水,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傅弈悄悄地出去,在门口点燃了一支烟。
刚点燃,似乎想起什么,又捻灭了。
路过几个护士,她们正说着今晚手术的事,说现在人的生活不规律,出急诊的太多了,刚才就有一个急性肠炎的,还好送得及时,不然也没命了。
傅弈不禁在想,人就是凡身肉体,哪有不脆弱的。
所以这短短几十年,为何还要你争我斗?为何不潇潇洒洒走完?
想法是好,只是人生有太多的贪欲。
他想让夏云美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他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头有些疼,很想抽支烟,就请了个小护士照看一下陈奕舒,自已找个地方放松一下。
才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那个男人怎么那么像钱立楠?
他怎么会在这?
无疑,他是来找夏双的,而且他是跟着一个病床进了病房,难道那个躺在病床的人是夏双?
他记得清楚,有夏云美离开前,他就碰到过她跟周州在医院,说是做灌肠,可实际上身体早就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