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到最后的结局,当以谢之权一脚踹开谢家大门跑出去告终。
她走之前,路过双生二人身侧时,顿了几秒。
两个人皆是黑发,精致的相貌几乎找不到差别,但靠谢之权近一点的那个,却是面色如纸,苍白得很,看起来弱不禁风走两步就能喘死的样子,但他眉眼温顺,望向谢之权的目光不卑不亢,平和淡然。
另一个脑袋一直垂着,唇色红润,眼里却一点生气也无。
当下谢之权便将二人清楚分辨开了,她多看了两眼一直缩小着自己存在感的那个,而后便趾高气扬地对着他们冷哼一声,扭头离开。
“这个不孝女”谢建国气得面色涨红,指着谢之权远去的身影,手抖得不行。
“别气了别气了,之权是女孩子,性格难免娇气些,等过两天她想明白了你的良苦用心,自然就会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容易了。”女人顺了顺谢建国不断起伏的胸口,善解人意地说道。
“是啊谢叔叔,之权姐姐一定能想明白的,您快消消气,生气容易伤身体,这件事我最能体会了,所以我不想您也像我一样那么难受。”
身子骨弱些的少年随着女人安抚的动作,也乖巧地迎上来,满脸担忧。
他生得好看,性子也讨喜,学业上更是聪明伶俐无人能比,因此谢建国对他可谓是相当好脾气。
“好好不生气了,来这里一趟路上也奔波了不少,知思你身子骨弱些,赶紧让管家带你上去收拾收拾房间,先休息一下。”
谢建国放松了紧皱的眉头,温和地拍了拍谢知思的肩膀。
谢知思笑吟吟地附和,两人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看得旁边的女人唇角不断上扬。
直到谢建国唤来家中佣人带谢知思上楼,才发现还有一个谢知言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旁边,若不是谢知思问了一句哥哥呢,谢建国怕是会一直注意不到他。
“知言你跟知思一起上去吧。”
明明是双生子,也不知为何两人生下来差别会这么大。
谢知思善言,活泼开朗,十六的年纪已经连跳两级,现在上高二,若不是生下来就体弱多病,那他可谓是十全
十美,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而谢知言,身为哥哥,性子沉默寡言不说,占着一副健康的身体,成绩中庸毫无特长,除了一张跟谢知思一样出色俊秀的脸,其他根本不起眼,放入人群转瞬就会被淹没。
谢建国会将两人认回来,除了因为他们是男孩,其余也都是沾了谢知思的光。
若谢知言这幅健康的躯体,是谢知思的该多好。
完全不知道谢建国心里那点小九九的谢知言,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扭头就同谢知思一起上了楼。
谢建国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又问了一次身旁的女人:
“白莲,他们明明是一对双生子,怎么会差这么多”
谢建国未来的妻子,现在的小情人儿白莲,收回瞪着谢知言的目光,看着谢建国的眼神格外哀愁,她抹了抹眼角,低声说道:“大抵是在我腹中抢了太多思思的养分,导致我的思思生下来便那般脆弱可怜,估计是连上天都觉着他欠了思思许多,因而惩罚他变得那般平庸。”
谢建国点点头,居然赞同了。
“知言确实是欠知思的。”
在外边筹谋着干大事的谢之权,若是让她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怕是一锤子就下去。
为人父母,哪来的谁欠谁的理论
孩子孕育在你腹中,生下来情况如何本就不是他能决定的,凭什么他们单方面就决定了另一方的亏欠
若优秀的是谢知言,这话头怕是得再转个风向。
这头溜出门的谢之权现在就坐在祈愿者的爱车上,一辆格外骚包的亮红色跑车。
她此前稍微翻查了一下祈愿者的联系人,以及当下关系比较亲密的朋友圈子,发现这家伙真就如谢之权所见的那样,就是个胸无大志准备混吃等死的富家女。
交的一帮朋友基本都是用来一起吃喝玩乐的,且身家背景都还是在祈愿者之下的。
谢家在z市这个较为中心的区域里,虽然够不上一些关系格外错综复杂且水深得摸不着底的名门家族,却也算是z市里排的上号的豪门世家了。
平时参加一些上流的宴会,祈愿者怎么着也能认识一些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富家子弟,结果这家伙骄横得很,觉得人
家一个个都瞧不起她,因此就成天跟一些只会讨好她的人凑堆玩。
有一说一,谢建国要是将谢家产业交给祈愿者这个败家子,估计没死两年就得从坟里蹦出来揍她。
谢之权头疼地扶额,她直观过祈愿者的生平,也难怪祈愿者相当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就自己这点智商,有谢知思在,压根就捞不着一点油水。
书也不读事也不做,还冲昏了头因为嫉恨谢知思抢她继承权就拖人家谢知言下水。
唯一好点的,大概就是除了爱玩,私生活却挺干净。
透过跑车角度极佳的后视镜,谢之权满头黑线地看着那小小一块镜子将自己整张妖娆妩媚的脸都照了出来,背后的路况倒是一点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