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是盛开此生最不想要看到的场面。
她慌乱的表情怎么都藏不住,两个男人都疑惑的看着他,确实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心思。
还是顾承熙率先开了口:“你的朋友吗?”
他询问顾霖沉,顾霖沉则是点点头:“朋友不能算,是我的妻子。”
盛开怎么都没想到顾霖沉会如此的直白,她两只手垂在身侧,不知道抬起还是该放下。
她以为眼前这个靳承熙会表现出惊诧或者其他的神色来,可是并没有,他面色平静的点点头。
他轻启唇说道:“原来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在休息静养当中,不忍心去打扰你,今天凑巧碰到了,再认识也不迟。”
盛开不停地消化着顾霖沉与靳承熙之间的对话。
她听出了一些事情的原委来,可是这是她这几年从未得到过的消息。
她以为靳承熙已经走了,那个生活在阳光下的他早就退却到黑暗当中,他的灵魂从那时起就被一起埋入了黄土,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是的……这个人就算是极力的否认自己是靳承熙,可盛开还是很笃定他就是靳承熙,那个从前护她左右的男人。
那个温柔如雨的在他面前笑过的那个男人,盛开以为从此之后再无人可以替代他,直到顾霖沉的出现。
“盛开,盛开……”
顾霖沉一连喊了好几声,可是盛开都没有应对,她只是痴痴的盯在地面上好像不敢直视他们,连同着她的身体好像都在颤抖。
她究竟怎么了?
心思和情绪都已经慌乱的盛开,哪里会听到顾霖沉的呼唤?
她自动的屏蔽掉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她想抬头再去看一眼面前这个靳承熙究竟是不是以前那个靳承熙。可她的勇气在顾霖沉到来之时一泻千里。
盛开将颤抖的双手重新揣回自己的口袋中,她不想让顾霖沉发现她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可揣回口袋当中,她又摸到了那张被他揉的皱巴巴的照片。
真是讽刺。
“盛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眼瞅着盛开的脸越来越白,与地面的那瓷白的地砖都要形成一个颜色,顾霖沉下意识的靠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盛开像是受惊的兔子肩膀一耸,发现顾霖沉已经靠近了她。
“我……我没事。”
“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盛开这脸色实在是不像一个正常人,连同着她的嘴唇都一起渐渐变白。
“我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了。”
盛开知道顾霖沉是个极度敏锐的人,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异常,于是便主动开口询问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究竟是谁。
“霖沉,我们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哪位?”
顾霖沉意识到和盛开说了这么久的话,到把他的大哥给忽略了,立马给盛开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哥,之前你还没见过吧?他最近几年都在国内外修养,因为出了一点事情。”
“……他是你大哥啊?”
盛开怎么都没有想到靳承熙够顾霖沉会是这样的关系。
……或者说她应该早就猜到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呢?只不过她在极力的否认这层关系罢了。
此刻的她一边沉浸在靳承熙还未死去的喜悦,当中可是看到他坐着轮椅,一副不再向阳而生的样子,内心又像是被一双大手不停的揉搓挤压,那种痛苦不言而喻。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对靳承熙恋恋不舍。
原本应该十分美好的人,自从那次意外之后,盛开的梦都变成了梦魇。
她时不时会从梦中惊醒,而现在这人就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
忍不住再偷偷的去看一眼,可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已经低垂了眼眸,盯着自己已经残废的双腿若有所思。
对盛开来说,这样的靳承熙比他已经死去了还要让她痛苦。
“出了事……是什么事啊?”
那年她亲耳听到靳承熙确确实实是出了车祸,可他却毫发无伤的在这里,那时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盛开这话问的有些冒失。
顾霖沉的面色显然很不好,他对于之前的那件事不愿太提起,可盛开十足的好奇心让他拉不下这个脸来。
顾霖沉的表情变得为难起来,盛开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想说还当着靳承熙的面。
盛开好像说错了什么话,立马道歉:“不好意思啊!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是我问的过于草率了。”
即使是这样说盛开还是对靳承熙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而感到好奇。
“没事,以后我会告诉你究竟发生的什么事情。”
“哦……知道了。“”
顾霖沉看着盛开有些紧张又有些失落的脸,内心疑惑四起,她的手时不时的摸着口袋,不知道在寻摸着什么。
她一系列的小动作都让顾霖沉十分的怀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几人说这么半天,盛开还没有靳承熙真正的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