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络还未来得及开口,纪与臣一个箭步上前。
他长相其实很帅气,是那种带着阳光的帅,一双剑眉挑起的时候显得很凶。纪与臣面上带着愠怒,语气生硬:“你们这些人自诩绅士,就是这么和女士说话的”
他虽然对江络不算特别喜欢,但是出了国门,大家都是华国人。对着外人,他不由自主就把江络归到自己这边。
史密斯教授鼻子朝天,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个,冷哼一声道:“小孩,你还没资格直接和我说话等你在国际上有些名声、能发表几篇登上知名杂志的论文,再来质问我吧。”
“当然,”史密斯一声嗤笑,看向江络,“这个不知道成年没有,连英文都不会说的黄毛丫头,那就更没资格了。”
江络这次来就是混个学分的,她听到这话也懒得生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史密斯见她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听不懂自己的话。
胡教授冷硬道:“史密斯,我不许你这么跟我的学生们说话。”
史密斯冷笑:“你不许呵呵,你还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胡教授我告诉你,人不服老不行,你这种老不死的,就等着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吧。”
说完,他又冷冷地看了胡教授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这才带着一溜助理学生离开。
胡教授瘦削的身体晃了一下,他背着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纪与臣担心道:“老头,你没事吧,心脏还行么”
胡教授一下被他气笑了:“比起那个美国佬,我被你气死的可能性还更高好了好了,我去外面走走,研讨会还有一小时才正式开始,你俩先到咖啡厅吃些早点去”
纪与臣深深地看了胡教授一眼,说:“哦,江络,走了。”
到了咖啡厅,纪与臣点了两杯咖啡和两块司康。
待他们坐定,江络开口道:“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纪与臣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不然我没法想出有其他什么理由,会让你愿意和我单独相处。”江络切下一小块司康放在嘴里,欧美人做点心就好像糖不要钱一样,拼了命地放,她被甜得皱了下眉头,用黑
咖啡压了一下,才说,“是那个史密斯教授的事吗”
纪与臣微微点了下头,说:“那个史密斯,和老头其实已经认识好久了,算得上死对头。”
这故事算上时代背景,其实还挺有代表性。
胡教授年轻的时候是华国最精英的一批青年数学家,曾经被国家派去和国外做交流。
那时候华国发展得还不大好,在很多欧美人眼里,这地方就是个大型贫民窟史密斯就是其中一个。
他觉得胡教授这种贫民窟里爬出来的,能会算数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有资格和他这种接受过精英教育的“上等人”进行交流
他屡次对胡教授以及其他华国数学家出言不逊,极尽贬低,言语中尽是歧视,一下子犯了众怒。
在之后的交流会上,胡教授咄咄逼人,多次让史密斯下不来台,后者本就是心比天高的人,这下不仅没有让他甘拜下风,反倒从此结下深仇大恨。
胡教授年轻的时候靠着灵活的脑子,还能勉强压制史密斯,但是这两年他年纪上来,精力比不上从前,史密斯一副要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每次见面都不拿正眼看人。
纪与臣说到这边,脸上浮现一丝烦躁:“要是我能再聪明一点,学得再快一点,老头也不至于”
他顿了一下,说:“你这什么眼神”
江络收回目光,笑了笑:“没,就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了。”
她和纪与臣其实就只有两面之交,对他的印象一直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没想到这小孩还挺有志气,除了脾气暴躁了点,其他地方竟然还挺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