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眼泪--值钱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夏玉周左手握着雷竹疯狂的舞动,右手用力拍着轮椅扶手。仰天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活路?"
"哈哈哈哈,自首?"
"老子死了,你就能坐老子的位子了。""来啊。"
"来拿我的这个脑袋啊!"
"来呀!"
"把我这个脑袋拿过去,去领赏--"
"去封狼居胥,去做骠骑将军--"
"冠军侯--"
金锋怒不可遏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正正打在夏玉周的右边脑袋上,顿时就将夏玉周打得金星直冒,半个耳朵肿得老高。
金锋冲冠眦裂,面容狰狞凄厉爆吼:"老子不稀罕这把椅子。"
"老子金锋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不在乎那把椅子,也从没有想过要去坐那把椅子!"
说着,金锋又一把揪住夏玉周早已凌乱的衣服狂怒爆吼。
"老子这辈子做的每一件事。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老子俯仰无愧天地,任人褒贬--"
"自有公论!"
情绪激动的金锋用尽毕生力气的吼叫,身上的伤口崩裂开来,鲜血汩汩渗透厚厚的纱布,看得曾子墨心痛如绞。
苍老的夏玉周就像是一个布娃娃一般仍由金锋揪着,眼睛一眼不眨盯着金锋,冷蔑无尽,嘶声叫道:"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你对不起我们夏家。"
蓦然间,金锋神色呆滞。
漠然一笑,一颗泪从眼角淌出,手一松软软落在轮椅上。鲜血滴滴滴落。
这一刻,金锋的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黑黑的脸上泛出病态的苍白。青紫的嘴唇不自主的蠕动,怔怔的看着夏玉周,沙哑的声音低低的说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夏家。"
"你。又对得起你们夏家吗?"
听到这话,夏玉周怔了怔,呆立当场。便自没了语言。
跟着老泪纵横流淌,满脸泪水,呆若木鸡,再无声息。
这一刻,整个天井一片死一般的沉静沉寂。
金锋的这句话,问到了夏玉周的心尖,直戳夏玉周的本心。
一时间,整个书院周围只听见秋风的哀嚎。
不知不觉间,地面上多了几滴雨滴。
渐渐地,雨滴布满了全场。
雨开始下了起来。
最后一场秋雨毫无征兆的到来,顷刻间便自洒遍了整个世界。
雨声越来越大,秋雨发出最后疯狂的叫喊,以最悲壮的方式告诉世人,自己曾经来过。
雨水霹雳哗啦的下个不停,没一会功夫,雨水就从屋檐下滴落下来,一颗一颗,一串一串。
三百年历史的书院,沉浸在那茫茫的烟雨中,多了一份江南的风情。
但,气温却是越发的冷了。
秋风伴着秋雨,寒冷笼罩了整个天地。
冷风呼呼的从衣服的缝隙往身体钻,冷得刺骨。
冰冷的雨又无情的浸湿衣服,又吹着秋风,更是冷彻骨髓。
秋风吹着秋雨,秋雨伴着秋风,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茫茫无尽的苦海。
天井里的五个人一动不动,就好像变成了一幅画,穿越了茫茫的三百年时光,耳畔又回荡着那历史的声音,现实和虚幻不停的交错变幻,空间和时间不断的轮回……
五个人的身子都已经全部湿透,却是毫无知觉,雨水秋风再冷,也冷不过心的冰寒。
"夏馆长。去自首吧。"
"给你们夏家一个体面,给你自己一个体面。"
"你去自首。我保你一条命!"
金锋木然的看着夏玉周,曾经犀利到爆的鹰视狼顾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锋芒变得黯然无光。
筋疲力尽毫无半点精气神的金锋低低沉沉沙沙哑哑的说出这话,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垂死的人。
夏玉周身子微微一动,顿时打破了这宁静永恒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