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座丞相府,两位年纪相仿的中年人对视而坐,心思各异。丞相周恒一心将大梁打造成一个强盛的王朝,而对面坐着的太子傅于谦心中向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但是现在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如何将权利集中,如何对付满朝权贵。自古权臣当道,门阀林立严重冲击皇权。门阀之中以
军阀为主,四大世家各有兵权,各地贵族拥有封地。
一旦南楚战事平息,将会面对更多的功臣名将,将会是与先朝完全不同的格局。经历二十年的时间,逐渐将大梁从武将林立转为文臣专治。武将定国,文臣治国。
南伐战争拓宽大梁的疆域的同时,原本根深蒂固的门阀只会更加稳固。皇帝要如何面对,大梁百年以来的纠病,一直是这位年轻的丞相的诟病。多年以来施展的政策,在荀思展一场封侯之后支离破碎。
已经成为丞相的周恒,反而与皇权越走越远,之前的方策似乎已经不管用。对面品茶的于谦却是悠然自在,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件事看在眼中。周恒对于深受皇恩的太子傅,好感远不如远在汶州的张柏。
说道:“于大人最近动作有点多啊,手都伸到后宫了。”
于谦非但没有否认,直接了当说道:“难道周大人就没有想过,陛下百年之后谁会成为大梁的新帝。”
此话一说周恒一愣,这些从未想过。这位耿直的读书人,做过危害家族的事,对氏族林立的局面从小看到大。一个国家一旦有了多个声音,那离灭亡已经不远了。先皇有着林氏与李氏的支持,方能登上皇位。
之后的二十多年中,重用丞相王安改革,使得天下士子得以在豪门遍地的大梁脱颖而出。一大批新的血液注入,使得大梁焕然一新。但是新皇登基数年之中,唯一可称之为人才的张文正也算不得寒门学子。
“陛下正直壮年,已经册封太子,国有储君。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于大人将我拉入党争是何用意。”显得十分气愤。
其实两党相争以来,得益最大的便是丞相周恒。于谦不过牵头而已,真正有能力总览朝纲的还是周恒。于谦说道:“周大人管理吏治多年,提拔官员无数,其中多数是像我一样的人。可曾想过寒门之中,能有几位先丞相王安。陛下有心无力,大梁非但没有动摇门阀的根基,反而愈发稳固。问题出在哪里,周大人可曾想过。周大人一直保有己见,曾经杀伐果断,现在却是优柔寡断。难道曾经的方策,如今就不合适了吗?想要在战争中消磨,可曾想过死一群小的,将大的越养越大。如此做法真的能完全解决,陛下所担忧并非没有错,对也不对。”
周恒茫然问道:“按于大人该如何做。”
于是于谦清和一笑,喝了一口茶眼神之中多是杀气,只说了一句话:“夺其权,杀其人。”
做事一向光明正大的周恒,心神震撼,一位书生杀气竟然如此之大。与儒生不符,甚至都算不上霸道,只能说是杀道。用鲜血为皇权扑出一条血路来,至于这条血路上面有多少人,一点都不在乎。
当
初青林宫于谦只用了三个字,便得到皇帝的青睐连升数级成为太子傅。周恒还是茫然,没有人知道于谦说了什么,于谦的谏言只有三个相同的字:“杀,杀,杀。”
提起茶壶为周恒添茶之后说道:“我给周大人讲一个故事。”
“于大人请说,本官到是想听一听。”像是学生一般静坐。
于谦一笑道:“狼群为何不畏惧猛虎,一群狼之中只有一个头狼。草原上一支十几只狼的狼群,面对绵羊想要狩猎各有任务,从围剿还是扑杀各有位置,才能战胜数倍之多的绵羊饱餐一顿。但是面对一头猛虎呢!强弱之分一目了然,三只狼未必能压制猛虎,但是分布各地的群狼合攻未必不能战胜群狼。但是猛虎想要消除隐患,只有分散群狼逐一击败。但是老虎现在已经陷入僵局,好有一头敌对的豹子,该如何去做。合作吗?不可能,只能与群狼合作将豹子绞杀之后,让群狼相信猛虎不会对他们有威胁的时候,将群狼一个个杀死。”
周恒一愣,有点不明白于谦意思。于谦笑着说道:“正如现在大梁皇室就是猛虎,南楚就是豹子,而各地门阀就是群狼。只有在合适的时机,将其拔除,方能一举得利。”
“于大人的意思是。”周恒问道。
“当然是杀,自古便有杀攻城的君主。现在陛下还能压得住,以后呢!陛下百年之后呢!新皇能压的住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