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余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的饭,吃完就说带封季萌去玩。杨繁觉得让他一直在医院也很压抑,就让余刚把人带走了,他也回宾馆打个盹。
“今天的事儿,你可一个字都不要给杨繁透露,他会杀了我的。”余刚打着方向盘说。
他约了那个调酒师好几次,吃饭喝茶逛街他都借口拒绝了,昨天约他去做按摩放松一下,他竟然同意了。
封季萌点了个头。隔会又问:“鱼鱼哥,你知道杨繁打算卖房子给姥姥治病吗?”
“那还能怎么办?ICU一天就是好几千,谁也经不住这么耗啊。别看他店里还挺红火,平时给老太太看病也花得不少,他手里也没什么钱的。”
“我说给他钱,他也不要。”封季萌有点丧气。
“他肯定不会要啦,哪能花你一个小孩的钱。”
封季萌眉头和他的心一齐揪起来:“那怎么办?真的要卖房子吗?”
“有什么办法,你劝得住?”
封季萌抿了一会儿嘴巴:“徐又临会给他钱吗?”
“他不会要的。”余刚调出和杨繁的聊天记录给封季萌看。
前面是说让余刚先借他20万应急,他这边卖房子可能需要点时间。然后再三嘱咐余刚别把他缺钱的事跟徐又临说,让他别又自作主张做多余的事。
封季萌看完把手机搁回车子前面的控制台,想了一会儿:“要不然我把钱给你,你替我给他吧。你就说不让他还,让他别卖房子。”
正碰上红灯,余刚踩了刹车,表情复杂地看了封季萌好一阵,直到绿灯亮起来,余刚才把脸扭回去。
“我才没那么大方呢。”
“我说我给你钱。”
“杨繁也知道我没这么大方,他肯定会追问钱的来源。”余刚拍了拍封季萌的肩,“这些事不是你操心的,男人也不是你这么追的,钱的事我会帮忙,你别管了。”
“可是……”
“小朋友,我是很理解你这种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心情啦,但你也要顾及你杨哥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明白不?”
“钓男人呢也不能一味强势地付出,会给对方压力的,要进退有度,知道吗。”
封季萌一脸懵懂地“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也做不了别的,有空多陪着他吧。”
封季萌这个工具人当得很没有存在感,一路只看余刚跟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的,他是全程懵逼,只有一种被排挤在外的灯泡感,根本不是余刚最开始说的那样。但他也不管这些,就跟着两人该吃吃、该玩玩、该按摩按摩。直到下午三四点,余刚偷偷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他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封季萌看着手机地图,发现这地方离之前苏明朗带他来吃过的一家烤牛排很近,于是转道去了那家店。等他带着一包烤肉回到医院时,已经五点多,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间。
他和杨繁坐在小花园里的凉椅上,餐盒摆在两人中间。夕阳西斜,橘色的光照在住院大楼的上半部分,小花园已经被阴影完全笼罩起来。这时吹来的晚风有了些冷嗖嗖的味道,零星几个散步的病人也开始往楼里走。原本应该有些伤感和沉重的情景,却因为是两个人,多少显出来一点轻松的气氛。
“这家烤肉还挺好吃,在哪儿买的?”杨繁顺口问。
“路边随便买的。”封季萌怕让杨繁知道这几盒肉花了一千多会说他。要是姥姥好起来,请他们一起去店里吃就好了。那家店的提拉米苏做得很好,姥姥肯定会喜欢的。
杨繁看了看外包装的纸盒,以及装食物的保温盒,也不是路边随便能买到的,但他也没有说什么。
“今天余刚带你去干啥了?”
“去洗脚,按摩了一下,”封季萌又看了杨繁一眼,解释道,“正规的,只按了脚。”
杨繁笑了一声:“你还知道不正规的,不正规该按哪儿?”
封季萌听不出杨繁这笑是冷笑还是嘲笑,小声说:“我不知道。”说完他低下头,专心吃起了肉。
“吃完就打个车回去,一会儿天要黑了。”
“我今晚不能呆在这边吗?”
杨繁已经吃好了,他擦了擦嘴,一如既往叼上了一支烟,用手掬着火点燃。他吸了口烟:“你呆在宁市,晚上住哪儿?”
“哪里都可以住,可以和你住宾馆,鱼鱼哥说他家也可以住。”
“鱼鱼哥?”杨繁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他不是你朋友吗?我看他对你挺照顾的。”
“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朋友,别跟他走太近。”
“他是坏人?”
“算不上坏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听我的就对了。”
余刚这人坏是不坏,就是裤腰带太松,脑子里全他妈装的是怎么搞男人。按理说有杨繁在,他不至于对封季萌下手,但万一劲儿起来了,发了疯,也不一定。总之,杨繁在这方面不信任他。
“我听你的。”
杨繁刚有点欣慰地一放松,就听封季萌又说:“那我和你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