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车。”
余刚叫的代驾到了,但还留下6个人。除了杨繁、封季萌、舒畅、余刚,还有另外两个家在附近的朋友。这时节不好打车,让他们家远些的先走了。这做东的又不好自己走掉,把两人留这儿,就说在刚哥的红色小奥迪里挤一挤,把两人先顺回家算了。
剩下四个座,6个人大致分配了一下,杨繁坐副驾驶抱封季萌,舒畅坐后面抱余刚。满满当当挤了一车,杨繁也满满当当抱了一怀。封季萌岔腿坐他腿上面对面抱着,脑袋耷在杨繁肩上,一坐下就说他困,想睡觉。
车子刚启动没多久,余刚就怒骂:“你他妈顶我干什么?”
他屁股底下的舒畅大概是有点羞恼,想回嘴又没什么底气,装作冷漠地:“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不是故意的,牛不喝水我能摁头喝?”
舒畅黑着脸:“那你屁股就别他妈扭来扭去的。”
“我啥时候扭了?你他妈发*还赖我。”
“你刚就扭了。
“那是我扭的?车子转弯能赖我?”
“不管怎么,反正你扭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吵,另外两人司空见惯,只当是在打情骂俏也不劝。近处的二人下车、余刚从舒畅腿上下来了,还在吵。不过吵吵的话题已经从到底是余刚屁股先动,还是舒畅几把先动,延伸到了舒畅住余刚家里从来不做家务,以及舒畅放假以来一直在余刚店里打工不仅没有得到工钱,反而自己存款都花光了。
终于到了余刚家。封季萌在车上睡得迷糊,再加上七分醉酒,杨繁直接把他弄楼上洗了个澡,塞被子里睡了。
杨繁一时有些睡不着,下楼去冰箱里又找了罐啤酒,站在封闭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慢慢喝,和着余刚舒畅吵架的背景音,试图理顺他和封季萌未来应该何去何从。
余刚换了一身厚实的家居服,一手拿啤酒,一手拎了个电炉子来到阳台。
“杨哥哥,不去陪你家小朋友睡觉?”
杨繁看了眼余刚身后:“你吵完了。”
余刚窝在他阳台那个椭圆形的单人吊床上,裹紧厚实的袍子,活像一只下蛋的母鸡,双手抱着啤酒罐慢慢嘬。
“架怎么可能有吵得完的时候。”
“还不打算定下来啊?”杨繁把落在余刚身上的目光移到远处。
“跟舒畅?”
“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喜欢这种事瞬息万变,谁知道这种类型还能喜欢多久。”余刚深深地看了一眼的杨繁的背影,他双肘杵在阳台上,拱起肩背,目光渐渐黯淡下去,突然狠灌了口酒,“不过也该到了定下来的时候了。”
杨繁背对他“嗯”了一声:“定下来挺好的,至少心里有个牵挂。”
“我倒是没料到你跟你家小朋友这么认真呢,你俩这是要豁出去学梁山伯和祝英台的节奏啊。”余刚突然轻嗤一声,不是嘲讽杨繁,而是有点自嘲的味道。
杨繁也笑:“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那倒是。”余刚从兜里摸了根烟点上,“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封季萌能把你搞到手了,真的,以前怎么都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你俩才是一种人,我跟徐又临都不是你们这种人。”
杨繁只是笑笑。
余刚突然难过起来,语调沉沉的:“以前吧,总觉得你不谈就还有机会,说不定等到最后就能捡个便宜呢,毕竟人嘛,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哎……”
杨繁喉头动了动。他当然知道余刚一直以来对他的感情,但他并不是因为感动或者别的原因就会接受别人的人。余刚对于杨繁来说是很重要的朋友,但也仅此而已。尽管余刚屡次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其实这么多年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逾矩分毫,余刚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很知道分寸。
所以后面半句杨繁也只当是没有听到,转而问他:“徐又临交男朋友了?”
“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是那人在追他,他还没答应。”
“徐又临接受了别人的示好,那他迟早就会答应的。那人是谁啊?”
“好像是徐又临的合作伙伴,部队的。”余刚抽着烟摇摇头,“我也不熟,那人不和我们一起玩,只是每次准时来接送,徐又临也不爱说他的事情。嗐,搞不清楚。”
余刚狡黠地对杨繁眨眨眼:“怎么,心里有没有点不畅快?”
“没有,只是很诧异。怎么说呢,据我对徐又临的了解,他和性格相对弱势的人比较合得来。”
余刚一口气把烟吸到头,在半仰着头微微吐出来:“人都是会变得嘛。还是那句话,人嘛,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又喜欢又合适的伴儿,反正总是个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