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凌看的眼睛都直了,她拽了拽身侧的师嘉,感慨道:“大姐姐,你快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居然看见了活的景小王爷!”
师嘉:“……”
“日后,你不止能看见,怕是还要喊上一句姐夫。”
“天哪!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苍生,否则今生哪儿来的这么好的运气居然跟景小王爷当亲戚!”
景小王爷可一直都是流传于各世家千金的口中的玉人,只听人说他如何如何皎皎如月,不可一世,可眼下见着——师凌打心眼里觉得,小王爷就是老天爷给她家菡姐姐量身打造的!
师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心中却也十分欣慰。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义是掩藏不住的,从景小王爷出现到现在,眼里就只容得下师菡一人。况且,今日那锣鼓喧天的架势,怕是也是这位小王爷替她们安排的。
要不是这阵仗,只怕今日罗府门前围观的人还不至于那么多。
尚未回过神来,两人便已经走到乐过来,郎才女貌,天下无双。
师嘉和师凌忙朝着喻阎渊行礼,客气道:“小王爷。”
原本这一礼,他只需受着便是,却不想,喻阎渊退后半步,也恭恭敬敬以平辈之礼还了回来,“二位既是阿菡的姐妹,此后不必多礼。”
此后?这是说,以后都不用行礼了?
师嘉和师凌皆忍着笑,朝着师菡看去,眼神儿里透露出的意思不言而喻:家教不错,小王爷如此乖巧,我等有福了。
师菡抬起头,佯装没看见。
“不如,小王爷府内一叙吧?”师嘉意味深长的看了师菡一眼,开口邀请道。
“好。”
“不必了,他今日还有事。”
师菡和喻阎渊同时开口,答案却截然相反。
此话一出,众人皆懵。师嘉和师凌奇怪的是,这两人分明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为何师菡要拒绝请小王爷入府一叙?
喻阎渊先是一愣,随即叹了口气,只得改口道:“本王还有事,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无奈的看了师菡一眼,颇为委屈的转身离开了。
待马车渐行渐远,师嘉这才开口问出疑惑。
“我看小王爷似乎还想多与你待一会,你就这么残忍的拒绝了?”
师菡抬起手,不舍的将手上的帕子拿了下来,深吸了口气道:“姐姐忘了,里面还有最后一关呢。”
她说话间,手指忽的用力,将手心上本已止住血的伤口重新撕裂,鲜红的血,大滴大滴的滴落在地,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面不改色,目光扫向喻阎渊离开的方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要等的,是什么?
见师菡血都流成这个样子,她却还能面不改色,师嘉摇摇头,心疼道:“难怪你要把小王爷赶走,若是让他看见你对自己这么狠,指不定做出些什么呢。”
说罢,转身眉头紧锁的盯着褶褶生辉的‘师府’两个鎏金大字,讥笑一声,道:“幼年时,我觉得师府这两个字,予我锦衣玉食,我该以死相护。后来,这两个字就像是石头般,压在我心口,沉甸甸的,压的我喘不过气儿。时至今日,我才明白,这两个字,其实跟这块牌匾一样,只是块普通的木头,是因我曾心生敬意,才觉得它璀璨夺目。可我心中若无敬意,它也不过是块木头,仅此而已。”
师凌听的一头雾水,无语道:“这本就是一块木头啊,大姐姐,你在说些什么?”说完,她又扭头去看师菡,道:“菡姐姐,你知道大姐姐在说什么吗?”
师菡苦笑。
她何尝懂。前世,她与师嘉又有什么区别呢?
冷冷扯起嘴角,师菡讥讽的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对,它不过就是一块随时可劈了当柴的木头,仅此而已。”
她与师嘉对视一眼,随后挺直了脊背一道往府内走去。
罗家退婚之事已定,她们要面对什么,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