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翡之冷哼一声,低声骂道:“那白眼狼,稀罕他出来充好人?”
师菡心中虽然觉得不太舒服,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这位传旨的太监比方才那位有气魄多了,想必是夜翊晨的心腹之类。
师菡点头应下,小太监也识趣,给众人行了礼后,匆忙离去。
卫翡之看了师菡一眼,抱了抱拳,“天气干燥,师大小姐用些梅花酿,能清火气。”
他话里有话,碍于人多并未直接说出。这话出口后,他便也起身告辞。
一群纨绔纷纷给师菡行了礼后,策马离开,华衣锦服,浩浩荡荡,好不气派。
而这边,回府第一日,师菡去拜见师德时,果不其然的被师德教训了一顿。且不说师老夫人病了这件事,光秦若若在宁州那边的事儿,就让师德肝胆俱裂。
那可是他未来的希望啊!
思及此,师德一把举起茶盏就要朝师菡砸过去。可突然,他想起刚才传话,说明日师菡要进宫,于是师德不得不压下心中怒气,堪堪放下了手中茶盏,咬牙道:“若若乖巧懂事,即便是犯下大错,你也该设法保全她才是,结果你倒好,你非但不保全她,还要步步紧逼!你好狠的心啊!”
师菡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师德这话格外可笑。
秦若若做出的事儿,可是禽兽不如!若她中招,清白被毁不说,性命都难保!
她正出神,门外,师嫣疯了似的冲进来,朝着师菡便扑打过来,“你还我秦姐姐!秦姐姐有哪里对不住你,你竟对她下此毒手!师菡,你的心就是那蛇蝎,不,比蛇蝎还毒!”
师嫣说着,巴掌便朝着师菡脸上打了过来。
师菡方才被师德一顿怒斥,此时师嫣不管不顾,什么都不问的就对她动手,她一腔怒气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把抓住师嫣的手腕。
师嫣一怔,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上像是捏着一只钳子似的,疼的她快要断气,她忙痛苦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怒骂:“你松开我!爹,爹你快看,她竟敢当着您的面儿对我动手,她这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啪’的一声,师嫣脑子一懵,脸上火辣辣的烧,她茫然的捂着脸,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师菡松开手,满脸淡然转为冷漠,无情道:“早知道你是个冥顽不灵,上不得台面的,我也不必将国子监的名额给你浪费!
“你,你说……国子监的名额是秦姐姐替我求来的,关你什么事儿!”
“秦若若?”师菡冷嗤一声,满脸鄙夷。她之所以对师嫣格外容忍,无非是因为翠姨娘是个可怜人,她原想着,给她一个机会,若是她还有救,日后划清界限,各不相干便是了。可如今看来,师嫣,脑子简直是被虫吃了!
“她自己的名额尚且需要行贿走后门各种手段去得,说给你就给你?你当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收容所吗?”
“你!”师嫣震惊不已,她对上师菡的视线,却只觉得后背一阵寒凉。
师菡的眼神儿像是一头觉醒的猛兽,在狂暴的边缘,眼神扫过,仿佛有刀光在闪烁。
师嫣几时看过这样的眼神儿,顿时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切切的望着师菡,不敢再说话。
反倒是师德,被师嫣的话猛地点醒,师菡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敢动手,谁知道日后还会如何?他心中顿时大怒,猛地瞪向师菡,“放肆!你这是你在长辈面前的态度吗!”
师菡回眸,淡淡一瞥,讥笑道:“父亲从我回来至今,可曾问过半句宁州之事?”
师德不悦的皱起眉,理所当然道:“宁州之事,为父自然都知晓,有什么可问的?”
“父亲真的都知道?”师菡语气渐渐沉重,她走到师德身前,一字一句道:“秦若若暗中给嘉姐姐下毒,祖母偏袒,以苏嬷嬷顶包,此事关乎国公府名声,也就作罢。此后,秦小姐买通下人,污蔑嫡女的行踪,欲借此毁我们清白,此事我也不曾追究!此后,秦若若在祖母药中做手脚,意图陷害于我,被祖母发觉后,关入柴房,却不思悔改,买通贼匪对谋我清白与性命,桩桩件件,都是奔着要我的命来的!父亲却一句不问,难不成,在父亲眼里,压根就没有是非?还是说,一个秦若若,就足以抵消所有的道理和是非!”
“胡说八道!”师德勃然大怒,一挥袖子险些打到师菡。可师菡如今怎会这么轻易的站在这儿让他打?
她后退两步,盯着师德的脸,一字一句道:“秦若若虽然下落不明,可那些贼匪想必还有些东西没交代!父亲放心,我必定——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