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菡则是以景王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住在喻阎渊的院子里,不过长公主免了她的规矩,只说是自己贪睡,师菡心中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一早起来。
昨日从宫里回府后,老皇帝破天荒的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给师菡。师菡百思不得其解,她刚传出失宠的传闻,陛下又来这一出?
还是周嬷嬷解释,师菡这才知道。
昨日长公主进宫,压根就不是为了喻阎渊的事儿,只是替她撒气去了。皇帝陛下一辈子砸破了师菡的脑门,长公主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转头就进宫去给自家乖孙媳妇要公道去了。
不过想让皇帝陛下道歉是不大可能,于是便赏赐了这许多东西,算作是补偿。
得知此事,师菡哭笑不得。
“祖母的脾性,倒更像是个小孩子。”师菡柔声感慨万,就听见周嬷嬷道:“都说年纪越大童心越重,长公主的脾性,也就只有在您和小王爷面前是才如此的。”
师菡自然了然,点点头,便动身去国子监。这两日国子监众人家中府中,也都在议论着师大小姐失宠一事。尤其是武学堂众人,师菡作为武学堂的执掌者,她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最是清楚。
结果没成想,这几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只要是事关师菡的问题,一律慌张否认,不是掉头就跑,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再追问下去,就只能换来一句,景小王爷都死了,一个师大小姐还能威胁的了谁?
这话一出,半朝文武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事儿不对啊!
朝堂之上,明君在有没有且先不说,但是清明的官员还是有些的。当即就有朝臣上书,请求彻查靖州太守安天虎,替景小王爷伸冤。金吾卫去前往靖州多日,算算日子,也该回京跟老皇帝禀报情况了。
师菡脑门上的伤口依旧包扎的吓人,商卿云为此还特意给她放了假。免得师菡一到国子监,就跟个珍稀物种似的被人围观。武学堂众人靖州之行辛苦,师菡便也给他们放了假。
长街之上,一辆寻常的马车缓缓前行,过了不多时,马车在一处小茶肆前停了下来,一道身影直接跳上马车。
师菡正手握着书卷,白落跳进来,她也并不意外,只笑着将周嬷嬷的特意准备的糕点推了过去,“我家嬷嬷说了,好好补补,女孩子家家,不能太瘦。”
白落也不客气,捻起糕点就往嘴里塞,一边道:“如今整座京城的人都觉得靖州之事有问题,说起来,元叔珏和陈梓燮这俩人,平日里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在儒生中名望倒是不小,这两日他们去茶楼喝了两次茶,今日一早听闻就有儒生开始写文章暗指靖三皇子捡便宜,抢夺别人的功劳。听说宫里头的辰妃又气的砸东西了呢。”
师菡一声冷笑,道:“咱们的陛下想要将这件事就此糊弄过去,反正事情办妥了,功劳都是三皇子的,卸磨杀驴这种事儿,朝臣即便心里有数,也不敢公然去闹。也就这群儒生,血气方刚,心怀正道,才会出头。”
如今老皇帝一定头疼的很,朝堂上,有清流为喻阎渊伸冤,朝堂外,儒生的唾沫星子就够他喝一壶的。
这天地下,不是有权利,就能够为所欲为的。
这个道理,这一次,她要让老皇帝记好了。
白落点点头,对师菡的话她向来是双手手脚赞同的。车外人声鼎沸,车内两人相谈甚欢,不过师菡并不是热络的性子,白落就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掀开车帘往外看,“咱们去哪儿?”
一听这话,师菡顿时有些想笑:“白大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去哪儿就敢上我的马车?你也不怕我将你卖了?”
“卖了?”白落似是仔细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道:“我其实倒是挺好奇,我这样的女子,能价值几何呢!”
她说话间,眼底满是认真。
天下女子,少有能够出身高贵而新心性纯然的。白落和师凌,便是这类人。
师菡看向她,一字一句道:“白大小姐,乃无价之宝,终有一日,一飞冲天!”
也不知是不是师菡这句话打动了白落,她竟是突然红了眼眶,然后趁着自己感动的掉眼泪之前赶紧擦了擦眼角,突然出声道:“哎,那不是你家二妹妹吗?”
马车恰好也在此时停了下来,正停在香云阁门前。
闻言,师菡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香云阁门前,师嫣正和锦阳郡主携手走了进去。
师菡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京城本就是个分三六九等的地方,类似香云阁这样专为宫中贵人们打造首饰的铺子,来往皆是达官显贵,且都是正室嫡出,别说是庶女了,就算是嫡出的正经小姐,若是不得宠,都不见得敢来这种地方。
师菡望着店铺内的那两道身影,笑了下,道:“走吧,年前曾在这儿定了一套头饰送给母亲,如今母亲不在了,头饰也该取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