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傅年跟当年的小三过的也算幸福,杨慧娜前段时间看着也要焕发人生第二春,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如今他也想都放下了。所以对傅年,他也没有先前那么冷漠了。
黄松在这的这些天里提了很多意见,有些意见傅杨河觉得好的也都采纳了,觉得不好的就又恢复了原来的编排。回来之后的第一天工作就满满当当,虽然累,但傅杨河觉得特别充实。晚上大家一起开了个会,散场之后,肖央追了出来,陪着他朝住宿区走,一边走一边问说:“傅老师,你既然都回来了,领舞是不是还是由你来做比较好?”
他虽然自负,但也知道论名气,他和傅杨河是没办法比的。《风花雪月》由他做领舞,和由傅杨河做领舞,出来的宣传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傅杨河笑了笑,问说:“你要是觉得累,那就我来。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这个,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愿不愿意继续跳。”
“我愿意。”肖央说。
这种规模和影响力的演出,即便他们舞蹈团也是不多见的。他对这场演出有激情,有渴望。
“但是我不如老师跳的好,对于演出来说,作用也没有老师大。”他老老实实地说。
“你跳的不比我差,”傅杨河一边走一边说,“你如果愿意,我还是希望你来跳。咱们都不是能做固定演出团员的人。眼下蒙克的腿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必须得培养出一个领舞来了。我想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对新领舞的挑选和培训上。我得自己教他,才能放心。”
肖央吁了一口气,说:“那我就继续跳,你只管忙你的。”
傅杨河说:“我听黄静晨说,你这些天一直很辛苦,天天练舞到深夜,比赵小军还勤奋。你已经跳的很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傅老师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扬名国际了。”肖央说。
傅杨河就笑了,说:“那是我走运,也是讨巧。不是因为我舞技多高超。”傅杨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我们跳舞的人来说尤其如此。自己的身体能负荷多少,你自己心里要有底,永远都不要让它超负荷,不管心里有多急,不然总有一天,你纵然得到了一些,也会付出更多的代价。”
肖央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傅杨河笑了笑,和肖央一起从桥上走过。前面传来黄静晨他们的笑声,在夜色里清脆动人。肖央沉默了一会,说:“傅老师,你能回来,真好。”
傅杨河笑着扭头看了看肖央,问:“想我了么?”
他以为肖央那样高冷的人,会选择沉默不答。没想到肖央却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想,我们都很想你。黄老师其实也很有才华,但他不是你。”
世上那么多人,比傅杨河优秀的,比他好看的,比他性格好的,可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傅杨河,叫他们心里这样惦记,喜欢。
傅杨河说:“我也很想你们。”
“蒙克的事我们都听说了,真替他伤心。我和他们商量了,等休息的时候,想去市里看看他。”
“再等几天吧,他如今情绪不是很稳定,让他好好地养伤吧,张老师陪着他呢。”
肖央微微一愣,就笑了。白皙俊秀的脸庞,高挑的脖颈,活像二十岁的傅杨河:“张老师顿悟了么?”
傅杨河笑着说:“你们张老师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还想说把蒙克带到北京去呢,到时候大家都在一块,”他顿了一下,说,“也挺好的。”
“那班总呢?”肖央问,“他也会去北京么?”
“他不会,他的根在这里。”傅杨河说。
“那你们……”
傅杨河往前后看了看,见没人,便低声对肖央说:“我啊,我打算以后搬来这里住。”
班觉贡布还年轻,根基都还没站稳,他离不开这片土地,他离开这里,到了北京,或许什么都不是,什么都要从头再来。他舍不得让班觉贡布那么辛苦,也不想挫伤班觉贡布的尊严和锐气。班觉贡布现在只有在这片土地上才是班觉贡布,他的羽翼还没有那么丰满。可是他不一样,他到处漂泊本就惯了,他也有能力,他不管在哪里,都是傅杨河。
所以他要来迁就班觉贡布,陪着他。
但这势必会影响到他的事业。肖央沉默了一会,大概有些难过,但也没有说什么,快走到桥的尽头的时候才说:“他真幸运,有你。”
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和傅杨河相爱。他俊美,有才华,成熟而热情,有名有利,还有一颗体贴和包容的心。作为男人他几乎他没有缺点,作为爱人他也很完美。
但是傅杨河却告诉他说:“是我幸运,我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在我快要三十岁的时候,认识了班觉贡布。”
他不知道肖央能不能理解他这句话,或许不到他这个年纪,他这个境况和阶段,不是他本人,理解不了他对上天的感恩之心。可能早一天或者晚一天遇到班觉贡布,他们俩都不会是现在这样。或许何时遇到命中注定之人,在何地,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