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邹姨母调笑道:“本以为你稳重了,不想还这般说笑调皮。”
我连忙端正神色,认真道:“姨母可是有什么打算?娴儿虚心听。”
她拉我坐到跟前,低声道:“这家中的变故,我这两日也打听了一番。此事颇为蹊跷,不知你心中可有打算?”
我叹了口气:“姨母也能瞧出不妥,那看来当真不是我多心了。”
于是,我将与瑞婆子、王婆子讲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邹姨母默默听了半天,并不言语,脸上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却仍看得出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我一时拿捏不准,不知道是否是我多思多虑了?又或是我想岔了。
正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邹姨母叹了一声,道:“你果真长大了,愈发像你父亲了……”
她深深地看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手,道:“过了年,你便十五了,且你已经许嫁了,按理说应行及笄之礼。”
我没料到她会说起这事件,有些不解,只好道:“是。”
“来年的二月二便是好日子,也合及笄的好意头。至于大婚吉日,那便定在你礼成之后,你看可好?”
“一切但凭姨母做主。”
“嗯。”她点头道:“你方才话里的意思,我也都听明白了。若真依你所言,此事背后牵连的人与事恐不在少数,且王府那边也不知查的如何了?想来,我也得去一趟,探探王府的意思。”
原来,姨母是如此打算了。
虽说是圣上下旨赐婚,但却没有明旨婚期,这便给了我转圜的余地。若是能在这段时间内,推动王府全力追查此事,既可以洗脱我赵家罪名,也使王府不至于名誉有损。
一举双得。
邹姨母见事果然比我更清晰深远。我由衷的佩服与感激。
“如此,要辛劳姨母奔波,娴儿......”
“你且坐着,不必动不动就这般客气。”
我默默记下这份恩情,点头坐好。
“你府中现在的婆子丫头都是王府那边遣过来了的,可还好使?”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院子里那几个洒扫的婆子,道:“自王妈妈来后,她们也规矩了不少。我屋里那三个小丫头平日也不多说话,只低头做事。”
“王府还是有规矩的。只不过,你身边始终得有贴心的丫头才好。”说罢,她抬头看了眼立于我身后的杜鹃:“这个便很不错。”
我亦点头,又猛然想起另一事,于是便将海棠的事又于邹姨母诉说了一番。
邹姨母听后,亦点头:“你如此想,那便应该赶紧去寻她回来。更何况,你府中虽说蒙难,官家也已遣散仆众,但如今你又要遵旨嫁入王府,这府里缺了熟知事务的管事可怎么好?况且,你方才所说的那些事,须得将府里众人都一一盘问才好,如今这些人都四散在外,恐会生变啊。”
我亦有此虑,却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请教邹姨母。
她亦颇为沉吟:“遣散是官家的意思,你父亲又不在京都,说不上话。如此看来,此事还需依仗王府。”
她抬头,对杜鹃说道:“你去将王妈妈喊来,我有话与她说。”
不多时,王妈妈便碎步前来,垂手听吩咐。
我亦坐在一旁,只看邹姨母叫她回王府禀明王妃,说要与王府商量大婚细节,有些不知如何处理的环节需当面细说。
王妈妈当即回王府回话,此事暂且按下不提。
我与邹姨母又略略闲话了一会儿,她又随手处理了几件来回秉的事宜。
忽地,邹姨母道:“这几日天朗气清,你身子也好些了,不该总窝在家里。曲临江的花市这几日也开了,你若想去逛逛,我便叫我府里的林妈妈陪着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