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继续道:“普通的江湖混子,即便事情败露,也不至于一心求死。其次,白菌菇虽说不易得,但只要有关系,也舍得花重金,还是能搞到的。然而,这两者加在一起,又恰恰说明了庄一丙的身份绝不简单。”
我点头,再联系最近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怅然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旻宁笑着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有人想要借刀杀人,而你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如此冷酷且冷静的说出这些话来,我却愈发觉得悲催而无力,苦笑道:“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棋子,还不知道操棋手是谁,也真是可笑。”
“若是给你知道了,你又当如何?”
是啊,给我知道了,又能如何?
能够操控这么一大盘棋,将平南王府与赵府皆算计了的,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一瞬间,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总不会是……
我转头看向旻宁,他正好也在看着我。
“难道……”
我不敢说出口,他也沉默不语,以一种无声的暗示,告诉我心中所想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怎会如此?
我心底深处渐渐腾起一阵寒意,在这暖意融融的雅室内,居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好在,旻宁接下来的话,又给我一丝希望:“至于庄一丙的身份,也并非查无可查。正所谓燕过留痕,他一个大活人,且还有李三条这个活口,总是有迹可循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查到了一丝线索,只不过,暂时不能与你细说。待到了恰当的时机,自会说与你知晓。”
我点头,并不在意他的隐瞒,反而有些感激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旻公子了。”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
如果说一切事情的开端,就是从“我”莫名其妙的服毒自尽开始,那么事情的终结也该由此入手。
我打定主意:“既然李妈妈与李三条都招了,也都签字画押了,那就不要浪费了。也该让京都府衙有点事情做了。”
旻宁点头赞同:“这也好。既走了府衙的官方道路,那也就是摆在台面上了,对方想必也没法子回避了。”
“只是,我一个孤女,身边可以依靠之人也都是些妇道人家,这等上公堂对峙的事情,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
旻宁点点头,随手一个响指,方才那个壮士便进了雅室,拱手施礼,并不言语。
“他便替你处理公堂上的一切事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你只管与他说好了。”
我这才仔细打量这个人,身材高大壮实,不苟言笑的表情与他主子相差甚远,左脸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并不是很狰狞,却也隐隐告诉众人他是个刀刃上舔血过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