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我也不准备再拖延。
方才在门口,瑞婆子的一席话,已然隐隐有了走偏之意。
于是,我果断地对着王妈妈道:“这几日,我在镇远侯府小住,想必王妃也有所听闻。没能事先禀告,还请王妈妈代娴儿转达歉意。”
王妈妈立刻面露尴尬之色,赶紧道:“小姐这话严重了。”
我正色道:“如今,虽说我尚未过府,但圣旨已下。赵府与平南王府也算是姻亲了。我也算得上是半个平南王府的人了,又是晚辈,自该早早地向长辈禀明行踪,好叫长辈放心。但事出突然,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请镇远侯府夫人送信来给姨母报平安,却一时疏忽,忘了给平安王妃也送一封平安信,是我思虑不够周全。还请王妈妈务必将娴儿的歉意带到。如有必要,娴儿还想亲自登门致歉。”
我着重咬字,特意强调,尤其是“姻亲”“过府”“圣旨”几个词,想必她能听出我话中之意。
王妈妈琢磨了一下,探寻道:“镇远侯府的平安信送抵当日,邹姨母已将此事告知奴婢。奴婢也早早的禀明王妃了。王妃也只是挂念小姐,别无它意。只不过……这镇远侯府……小姐,您怎会……”
她吞吞吐吐,想问,又不直接问出口,就是在等我自己说来。
我也不遮掩,将杜鹃方才在京都府衙说过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王妈妈感叹道:“原来赵夫人与镇远侯夫人早已结识,难怪。”
紧接着,她又含笑道:“前段时间随王妃在宴席上远远的见了侯府夫人一眼,仿佛有些咳疾。不知现在可好些了?”
我亦面不改色,道:“有劳王妈妈记挂,我今日向夫人辞行时,她一切安好。”
她神色如常,继续发问:“说起来,侯府的小姐仿佛与小姐您同年,正是有话说的年纪。”
我叹息摇头:“这几日倒不曾与侯府小姐见面,只顾着忙其他事去了。”
她果然有兴趣,“哦”了一声,追问:“何事?”
其实吧,我自然明白她这般探寻镇远侯府之事究竟为何:不过就是为了判定我是否在扯谎,想知道我消失的这几日是否真的去了镇远侯府。
但我终究没有真的去过镇远侯府,也没有真的见过侯府夫人。如果继续与她纠缠这个话题,肯定会被识破。不如主动更换话题,说些我更有把握的事情,也是能够改变我现在在平南王府处境的事情。
“我将投毒一事说与侯府夫人听了,她十分同情,并着人去查探一番,果真被她查出了些端倪。”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王妈妈,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丝表情。
她神情微微变化,又强自端着,勉力维持:“敢问,是什么端倪?”
“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竟真的出了内贼。”
我故意说的断断续续,就是想知道,王妈妈究竟会作何反应?
王府对于投毒一事的表现实在太过于奇怪了,而王妈妈显然是经过王妃授意,说的好听一点,她是来赵府帮衬的;说的直白一点,她就是王府的眼线,是来监视赵府一举一动的。
对我而言,她则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了,也可以透过她,获悉王府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