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前的时候,每到过年,会跟爹一起山里捡些不潮的柴禾,把炉灶烧一个晚上,上头蒸些馒头面饼,炉灶里头再放些红薯,用黄泥包个鸡,香得很。”
他顿下:“捡柴禾倒不是家里头没有,只是喜欢山里,冬天山里头人少,安静,山鸟野兔之类的就来活动,愿意看,爹就带着认。”
钟时宁语气有些放空:“他是教书生,逢年过节会有很多人来送些东西,吃倒是不怎么愁的。”
“其实这些已经有些记不清。”钟时宁最后说道。
温轻声应一声:“嗯。”
钟时宁能听温话中安慰的意思,笑下:“爹对很好的,虽然肯定比不上钟家那么富贵,但不差吃穿,就是记不太起来。“
温又问几个平日处得多的阴差。
回答基本都是一的:记不太清。
温猜到,钟时宁在阴差里头年纪最小,他都只能记个模糊,不说其他阴差,但提到“过年”时候,那种带笑的神情不是假的。
温里有数。
“对,小朱雀呢”他差点忘事。
钟思宁:“你说那枚蛋啊”
温轻笑:“不然呢,还有第二个小朱雀吗”
钟时宁努努嘴,扭向窗外:“蛋是不知道,但蛋他爹和谛听大人在院子里。”
“好像老板在。”一个阴差听到温和钟时宁的对话,伸长脖子说这么一句,说完又缩回。
温点点头:“看看。”
等温到院子里,才发现只有朱雀一个人。
谛听和陆征都不在。
温有些犹豫。
他暂时有点不对上朱雀倒不是朱雀把他魂体撞来,而是起昨晚的事。
温转身走,可刚走步,就听到朱雀的声音:“唉陆征那、那谁”
陆征那谁:“”
“温、温”朱雀喊一声温的名字。
用一种很怀疑的语气,就好像“陆征那谁”比“温”顺口很多。
温只好转身走过来。
“陆征刚进,说有事批一下,应该很快,你要不坐这等会儿”说着,还推一杯茶过来。
温本来随便说句就撤:“”
朱雀刚喊住温,纯粹是下意识,温真停下,反而没话说。
他纠结半天,还是道歉:“魂体的事,不好意思啊。”
主要是没到阴司里头还有凡人,这凡人还刚好是陆征那谁。
温摇摇头:“没事。”
相顾无言。
一杯茶下,人绪都平和点。
这还是朱雀第一次这么平静气地看着温。
之前只顾着琢磨这人身上的气息,倒忘他本身的模。
跟陆征有缘的人,模自是不会差,这点朱雀很清楚,只是没过会是这种温如水的性子。
朱雀起在温来之前,他跟谛听说的话。
他说原来陆征喜欢这性子的人,谛听的回答是:不是喜欢这种性子的人,只是喜欢温,恰好温就是这性子。
朱雀活这么多年,能让他觉得佩服的人,几乎没有,陆征算一半。
只能算一半,服气是服气,但距离佩服还差那么一点距离。
对拿下陆征的温却是真佩服。
朱雀藏不住话,憋半天,刚问问温陆征哪里好的时候,主就从转角那边走过来。
身旁还有个谛听。
那一瞬间,朱雀只觉得自己在生死线上走一遭,好在悬崖勒马他勒住。
温今天套件咖色的宽松卫衣,外头是一件奶色的羽绒服,中间煮着茶,散着缕缕茶汽,远远看,像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团子。
注意到朱雀的目光,温端着茶杯转过身。
和陆征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抿着嘴笑下。
乖得陆征碰碰他。
阴司里头开暖气,外头院子里却没有,温的一些衣服就挂在一楼意辟的壁橱里,方便他的时候用。
温陆征让个位置。
陆征一边坐下,一边把温绒服领口的纽扣扣起来:“围巾呢”
温:“今天不冷。”
一旁的朱雀看得牙疼。
谛听不是说温入职阴司才半年多吗陆征这扣扣子的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元元在九章那里,抱过来”陆征把最后一个扣子扣好,说道。
温:“元元在找”
“嗯。”陆征说道。
那边温起身,这边朱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明显支开人的说辞。
温在跟前的时候,陆征还能勉强做个人。
这男朋友一离开,陆征可就不是人。
朱雀越越惊,寻个由头开溜,可却被陆征一眼制住。
朱雀:“”
“你儿子的事不说,撞魂体的事,还没结。”陆征淡淡抬眸。
朱雀:“”
就知道。
他梗着脖子说:“在你来之前,已经跟温道过歉。”
陆征:“一句对不起就结”
朱雀自知理亏,但气势不能丢,道:“温都接受”
陆征端起眼前的茶盏,慢悠悠喝一口:“他性子好,向来好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他好说话,不行。
朱雀:“”
他妈你知道自己性子不好
头上警铃四作的关键时候,朱雀发现自己竟还有这个咸淡功夫看陆征手上那茶盏是不是温刚喝过的那一杯。
最后的结果是,是。
但他不提醒。
没提醒的必要。
他就不信陆征自己不知道。
“那你怎么”朱雀咬着后槽牙说道。
几分钟后,温站在窗边往外头看。
怎么好像听到鸟叫声
没多久,一个阴差捧着一个盒子,乐颠颠跑过来。
“小朱雀大人送你的东西老板让你送过来”
温:“”
朱雀送他的东西
温开一看。
一根红色的羽毛。
谢九章:“”
温:“这什么意思”
身旁的谢九章沉默半天,才道:“朱雀大人性属火,雀羽近身,不畏寒。”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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