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昭抬手拿过一个盛了油膏的小瓷罐,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有些淡淡黄色的油脂。
“妹妹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了?”
封元汐点头:“父亲在时也经常跑峪外的生意。和亲善的戎狄部族,拿我们的茶、织物、手工品,和他们换毛皮、药材、矿石。不知道我做的油膏,是不是也可以同他们交易。”
“可你也知道,父亲也正是因为跑这条线才……汐儿,母亲很担心。”
封元汐从封元昭手里拿过那个小瓷瓶,拿在手里把玩:“我知道母亲担心。”
封元汐把自己劝说母亲的那番说辞又说与封元昭听。
封元昭听了,想了想,说:“听上去,安全方面确实有保障。只是我不明白,家里现有的生意也可维持,何必一定要冒险?”
“哥哥,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封元汐笑着摇头,“上次三叔来咱们家,你也看到了。我问过母亲,父亲的那间铺子,房契当年老爷是给了爹爹,可是地契却是压在封家手里的,只怕哪天要做起文章来。我们虽然有些家底,如今家里人也少,可是日后总有花钱的去处,不可不早做准备。”
封元昭没有想过这些,明显愣了一下:“封家人再贪财,难道真的会……”
“哥哥这几日在学里,可有关于封家的传闻?”封元汐不答反问。
封元昭想了想,道:“汐儿想问的,可是那日践行宴的事?听说冯老太爷席间表示,要再给边军送五千两银子,充作军资。得了恒王殿下的夸奖,很是风光了一场。”
封元汐轻叹一声:“五千两银子,怕是顶得上封家那些铺面和庄子里一两个月的进账,这还是不算一大家子人吃用的数。”
“妹妹盘算他们的家当做什么,与我们又不相干。”封元昭不解。
封元汐无奈,自己这个哥哥,听说念书倒是个机灵的,只是世俗经济上就半点不留心了。
“你也说封家人贪财。平白出了这么一大笔银钱,他们不得借故从别处找补回来?”
封元昭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难怪了,下个月初一该交今年的修金了。可提的银子,足足比去年多了六成。难道……?”
“修金恐怕还是小头。就只怕……”封元汐皱眉,摇了摇头,“哥哥今年孝期就满了,明年就可以参加童生试。封家势大,到时候若是以此要挟……总不能因为拿不出钱耽误了哥哥前程。”
封元昭这才隐约意识到严重,他也皱眉起来:“我不明白,别的房里也有庶出旁支,为什么只我们家似乎被格外针对。”
封元汐也想要知道,可如今并没有什么线索。
迫在眉睫的是,这次封家无故多折了五千银子,恒王一句轻飘飘的夸奖只说明他们过了这关。若没有谢瑾睿的提点,恐怕他们办宴席还要吃挂落。
这场宴会原本的另一个目的,还有让封姝宁在恒王面前露脸的意思。可这一病,宴会那日,红肿未消,自然也无法出席。
封家两个目的都打了水漂,如今怕是正在恼火。他们想要拿人作法,让其他分家往外吐银子,这儆猴得鸡,怕是要落到封元汐他们头上。
封元汐把这些说与封元昭:“所以不管是搭上谢家,还是这次北上,我都必须去。这些话我不敢和母亲细说,她性子柔弱,这两年支撑下来已经很辛苦了。哥哥还是以学业为要,我出去这趟也就月余,哥哥可要照顾好母亲。”
封元昭表情很是复杂的看着妹妹,许久之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