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想,对方恐怕是要质问自己昨日夜闯家庙的事情。封元汐不想让母亲担心,但既然事情到了眼前,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反倒放得开了,只等对方把事情挑开。
“我之前和婶娘说过了。听闻三叔来讨要过二叔名下的铺子,我与父亲商量,觉得这事传出去,会对封家的名声有损。”封姝瑶拉着封元汐回到客座那里坐下,却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封元汐一愣,没想到封姝瑶说起了铺子的事情。
“当时祖父是把名下铺子的房契给了二叔,但地契还压在封家。虽然费了些口舌,还是请父亲把那家铺子的地契拿了出来。今天来,就是代表家里的长辈们,把地契交给婶娘的。”
封元汐扭头去看肖氏。肖氏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她刚走进房间时候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母亲对铺子的事情烦恼久矣,如果宗家肯放手,母亲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如今看表情,并不是如此。
封元汐心中一动,转回头来,低头看着封姝瑶:“想必宗家是有些什么条件,才肯让出地契的吧。”
“嗯,妹妹果然聪明。”
封姝瑶终于松开了封元汐的手,一只手放到了膝盖上,另一只手理着鬓边的一缕发丝,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着:“宗家想要妹妹身上的双鱼玉珠。”
封元汐蓦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抬手按在胸前,握住了玉珠。封元汐回头,看了看母亲的脸色,见到她面现犹豫的神色,便知道肖氏还没有下决断。
确实,对于大概还不知道这玉有什么含义的肖氏来说,铺子、玉珠,都是自家夫君留下的遗物,不管是哪个,交给封家,大概心里都不怎么舒服。
可是现实一点的思考,铺子是比玉珠更需要保留的东西。就算生活再怎么艰难,恐怕肖氏都不会把那个对她来说有着重大意义的玉珠拿去变卖。可为了一双儿女长大成人,作为生活来源的那间铺子,也是要留下的。
“这可奇了。”封元汐装作并不知道这玉珠有什么玄机的模样,问封姝瑶,“这不过是当年老爷赏给姨娘的一个物件,就算有些价值,对封家来说,大概也不值什么吧。但是对我母亲和我们这个小家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有些意义的传家宝。怎么,难道这玉珠竟然比那间铺子的地契更珍贵?”
封姝瑶仰着脸,转向了封元汐:“三妹妹,你知道了什么吗?”
刚问出口,她又喃喃自语道:“也对,你最近和谢家的小公子走得很近,确实有可能听到些什么……”
说着,封姝瑶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角,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应该怎么说。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再次抬头:“三妹妹,这玉珠实为不祥之物,不该流落在外。不管你听过什么,这东西断不可留在身边。还请三妹妹和婶娘放手,让我带回封家家庙封存。”
封姝瑶又把头转向了肖氏:“我之前也是怕吓着婶娘,所以没有明说。将玉珠交给我,婶娘你们拿着铺子的地契,对你们来说,这事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这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肖氏有些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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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真信她说的话?”封元汐扭头,诧异的看着母亲。
“汐儿,我……”肖氏面露难色。
在她心里,或许赖以生存的铺子本身就更重要一些。承载回忆的物件虽然也有贵重之处,但是如果被说成不祥,动摇就会产生。
“既然这东西不祥,那我砸了便是。”封元汐可不信封姝瑶的鬼话,“让姐姐拿回去保管,可别带累了宗家。”
说着,她扯下了璎珞圈上的玉珠,握在手里,高高地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