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逃,不能等到知府大人提审了。不管怎么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闹市放火,本来就是大罪。若封家想保他,倒也搪塞的过去。可是封家就想灭口,难道是……
没有时间多想了,丁顺一步迈出了牢门,腿却抖的厉害。
“哪儿去啊?”
黑暗中,一个年轻,有些活泼的声音问道。
丁顺吃了一惊,拔腿就想跑,可是去路的阴影中,刚才穿着夜行衣的人,一手举着匕首,已经指上了他的鼻尖。
丁顺就被刀尖逼着,又退回了牢里。他又变回了那只缩进老鼠洞里,看着洞口的猫儿瑟瑟发抖的耗子。
“还想跑?小爷救你狗命,可不是让你跑路的。”
夜行衣的人倚着牢门,一手握着匕首,抱在胸前,另一只手臂撑在上面,银亮亮的匕首在他手里转出了花来。
“小爷救了你的命,你待怎么说?”那人问。
丁顺又跪了下来,讨饶道:“好汉爷,求您放了我吧。有人要我性命,我留在这里定是要死的。到时候别说我,就是我的媳妇儿和孩子,还有老爹老娘,那也是要没命的啊。”
“你这东西,自己做了什么,死也是活该。”那年轻人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想放他的意思。
丁顺咬了咬牙,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他倒是够狠,嘴角都抽出了血来。
他又一头抢地,道:“我们兄弟虽然放了火,那也是没办法。封家人的命令,这千嶂城里谁敢违抗?还要不要命了?您就是难为我一个丁顺,以后也有张顺王顺的,帮封家干这些脏事儿。”
“他们是大奸,你也是小恶。”那年轻人啐了一口,“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让小爷恶心。明着跟你说了吧。我家主人让我看着牢里,是防着封家放人的。为的是让你来日在堂上,把封家指使你的事儿,老实的交代了。可不是让我来放你走的,你就死心伏法罢。”
“这……可我要是都交代了,那也是没有命在的啊!”丁顺犹豫了很久,哭丧着脸道。
“胡说,放火虽然是大罪,可是大越律法论,最多是个流刑。离开了千嶂,封家人的手没那么长,你一家子反倒能活命。”那青年嗤之以鼻。
“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必为封家隐瞒。也不怕告诉好汉,那封家让我做的,可不止放火这一件事。”
“嗯?”青年停止了手里转着的匕首,双手还刀入鞘,上前两步,揪着丁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实说来。”青年喝道。
“我告诉好汉,好汉能不能帮我向贵主人求情,放我和我家人一条生路?”丁顺吞了吞口水,眼睛提溜的乱转着。
“少废话,你若不说,当即就死。”青年说着,瞟了一眼李三,“救活了他,我们照样有人证,把你的死赖在封家头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丁顺差点吓的尿了裤子,两腿抖着,双手合十,连连告饶。
“好汉饶命,是我错了。贵主人一定是有大能耐的人,我就说了……封家人,和千嶂山一窝山匪的匪首王胡子有勾结!”
那青年瞳孔一缩,厉声道:“你如何知道,有何证据!”
“这……两年前,我同大掌柜的走商到关外,当时封家让我在半路留下记号。回程的时候我们遇到了王胡子和他的人。他们砍伤了大掌柜的,劫走了财物,却几乎没有伤到其他人。这还不是证据么?”丁顺说,“那记号我还记得如何做,只要好汉肯让贵主人留我我愿意说出来。您这样大本事的人,就是碰到了王胡子的人,也一定有办法收拾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