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谢玉礼见到谢弘之久久不说话,有些担心地出声。
“你要取多少血?”终于,谢弘之开口,问道。
封元汐打开了那个布袋,先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手掌长,皮革制的小包。然后又取出了一个有成人食指大小,带有瓶塞的瓷瓶。
“如果您允许的话,这样的瓶子,我要取三瓶血。”封元汐道。
“如何取血?”谢弘之皱了皱眉。
封元汐打开那个小包,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排粗细不同的针状物。封元汐小巧手指轻轻地从它们的末端划过,停在一根针的上面,将它抽了出来。
“就是这个了。”封元汐确认了一下针的粗细,对谢弘之说,“我会用这个针刺入他的皮肤。这是叶大侠的高徒送给我的一套工具,这种针是专门方便取血的。”
“你怎么想?”谢弘之问谢玉礼。
“爷爷,只是取一点血而已。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找到解法,我不怕任何尝试的方法?”谢玉礼说,“反正其他的方法,也是都试过了。”
“其他方法?”封元汐注意到了这个词,“叶大侠的医术极负盛名,除了他给的药方,你们还试过别的方法?”
谢玉礼见谢弘之仍是犹豫,轻咳了两声,说:“爷爷,既然人都请来了,您也不要隐瞒了。虽然元汐姐姐不是郎中,但不是说求医也忌讳盲诊哑治吗?”
谢弘之叹了一口气:“若知道详情,对封小姐来说,恐怕会有大危险,不如不知道的好。”
封元汐低头沉吟了一下,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是和下毒的人有关吗?对方……”封元汐试探地问道,说到这里,她的喉咙也有些发干。“难道是京城里的人。”
她说得相当委婉。原本想说的是,难道是皇城里的人吗?
谢弘之苦笑了一下:“这件事……原本不当和外人说。但是你和玉儿……罢了,既然你们是上天选下的,有共同命运的人。这件事与你说了也无妨,你且听着,心中也当有个警醒。”
于是,在这间无比闷热的房间里,谢弘之讲了一个多年前的故事。
今上齐承宗,并不是一个喜欢广纳后宫的皇帝。这一点民间也早有传闻,说他是因为性格软弱,皇后和贵妃是朝中文武两班之首的姜、杨两家的女子。皇帝不敢得罪这两家,所以不但选秀的次数极少,收入后宫的妃嫔也寥寥可数。
这些妃嫔原本是因为宗室请求皇帝多多延续子嗣才勉强选出的。能得到宠爱,诞下一个子女的,就已经是少数了。
但是其中,有一个容嫔,成了例外。容嫔娘家只是一个五品礼部官员之家,他的父亲就是谢弘之的下属。据谢弘之说,那位容嫔是一个容貌并不十分出众,性格也不张扬的女子。但也许就是她这种内敛的脾气,和后妃形成鲜明对比,让皇帝十分倾心。
早年容嫔因为诞下一位公主,获得皇帝更多的宠爱。两年之后,容嫔再次有喜,但这一次诞下的却是一个死胎。
从那以后,容嫔的精神就开始出现了问题。皇帝非常忧心,命人着力医治,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不管是她的家人还是皇帝亲自去看,她能认得出人的时候越来越少。
皇帝认为,是失去孩子对她的打击。知道谢家有个幼孙,聪明可爱,就希望谢弘之带玉礼进宫,希望容嫔能看到这个孩子,精神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