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又沉默下来,手扶着茶盏,像是出神,封姝宁眼珠一转,小心地试探着开口:“父亲,女儿也觉得,八万两太多了。当初三姑姑出嫁给江南盐道家公子的时候,嫁妆一共也才价值九万两。三妹妹这也着实是狮子大开口了。但是父亲说得对,恐怕是三妹妹人小,不知道这八万两究竟价值几何。”
“嗯?”封献泽有些疑惑地抬眼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不知道她所言何意。
封姝宁被父亲探寻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说道:“女儿听说,那些市井上的人买东西,都是就地起价,坐地还钱的。三妹妹的价格,给的确实是高了,但是咱们可以还价不是?”
“你要让封家人和她一个小丫头,学那市井粗人一般,为了银子多少呈口舌之利吗?”封献泽听了,顿时面色不善。
封姝宁心中也有些火气。自己这个父亲,封家的面子,自己的面子,都看得这样重。可是只一味的好面子,又能有什么好处呢?她自己的这张脸要是治不好,回头只有小门小户的不嫌弃她,就算嫁了过去,对方家里,难道就不嫌吗?
比起封家的面子,封姝宁更在乎自己的脸,到底能不能治好。
“父亲,这件事既然是女儿提起的,也是为了女儿自己的前程。那自然应该是女儿去与三妹去说。”
封姝宁见父亲面现为难神色,心中焦急,主动提了出来。
“你?”封献泽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女儿,“是你自己的事,你去与她说,倒也应该。只是你知道,这价钱开到多少合适么?”
“女儿自有成算,总不会让宗家为我吃亏就是。”
如果让封献泽去低声下气为了自己的女儿请求封元汐出手,如今他是不肯的。封姝宁眼看已经没有再入王府的可能,她的出路最高也不过官宦人家。
放眼整个越州,封献泽都不觉得,有哪家人是能比得上封家的,就连谢家也不行。女儿的婚事已然不能为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那在她身上砸再多的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既然女儿自己愿意一试,又自己说了不会让宗家为她出钱。想来她自己就算平时攒些私房,也不过千八百两银子,与原本封家开给封元汐的价格并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封献泽准许了封姝宁的请求。
封元汐进了王府,与恒王确认了几件事。
第一,恒王承认了自己是六主之一的事情,并且对封元汐所说的,关于夷君的事情非常重视。
第二,封元汐将燃血散的解药给了恒王。
“解药只是能阻止血脉逆冲造成的死亡,但是并不能完全抵消血脉逆冲的伤害。而且根据中毒时间的长短,效果也会有强弱。目前没有完美的解法,我能做的这种解药,也只能作为保命的手段。”
封元汐一边解释着药物的效果,一边在家禽身上,为恒王演示了药效。被喂食了燃血散的家禽上窜下跳明显呈现狂躁的情形。封元汐扣动随身的机关,麻针直射几只家禽,再甩手,几枚淬了解药的银针直射中毒的家禽。
一刻钟后,那些被定住的家禽仍然存活,但是被救醒之后,有一只失去了行走能力,另一只的翅膀无意识地出现扭曲的动作。
“解药可还有精进的可能?”
“目前应急,应该够用。想要效果更好,民女还需要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恒王点了点头:“这件事,你继续去做。你这次求见,是为了让我提前结束你的禁足期吧。”
“是,请恒王殿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