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兵丁收弓。佑堂见长长甬道尽头,兵丁也已闪到两侧,催马更急。
城墙之上偏角落处,一张满弓却越张越紧,羽箭嗖得飞出,直冲佑堂面门。
佑堂已然察觉,后仰一避,那羽箭贴着佑堂的脸颊飞落,直插在地上。
佑堂目光一厉,顺手一拍、从靴侧抽出匕首,拉缰起身时匕首已脱手飞出,那暗中放箭的兵丁被匕首插入额头而亡。
佑堂这一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减慢策马的速度,已穿过甬道,飞驰入城中。
朝堂上=====
万安:“于大人,五日之约期限已到,而太子殿下却是渺无音信,这就印证了锦衣卫所传,太子身陨的消息,确凿无误。
而于大人得到的消息,却是恰得其反,呵呵,于大人,为何还要在这里,纠缠不清呢。”
于肃忠:“御医说陛下这两日便可转醒,臣实在不知,贵妃娘娘为何要急于一时呢?”
万贵妃:“于大人,册封新太子,本来就是陛下的旨意,是于大人一直在抗旨不遵,本宫敬重你,与你定下无日期限,现在时限已到,
现在蒙古贼军也先等部落频频向我大明挑衅,南方水患不断,倭寇在江浙一带肆意抢夺,各地事宜均等待处理。
我大明不能一日无主,于大人,本宫倒是不明白了,册立新太子之事,你一拖再拖,究竟是何用意呀?”
于肃忠:“因为册立新太子一事,——”
没等于肃忠说完,万贵妃打断:“册立新太子之事无须再议,汪直!”
汪直:“老奴在”
万贵妃:“宣旨!”
汪直:“是,朱佑俞听旨——”
朱佑俞;“儿臣听旨”
汪直:“奉陛下旨意,封歧惠王朱佑俞为皇太子。”
宫外传来声音:太子殿下回来了。
太子朱佑堂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冬日天色阴沉,大明宫、太极宫,上百座殿宇,都在阴霾里。
惟他如一轮骄阳,着高冠、按长剑、入殿宇,掀过巨浪狂风,四壁生辉,光彩奕奕,炫目不可逼视。
他黑瘦若许,却使面部棱角更加分明,腮下青青胡茬,增添刚毅不羁。
双眸凝聚精锐之气,眸动处灿若星辰,神态自若的往李辅国身上一扫,如施了定身法,汪直便伫立不敢动。
于肃忠和怀恩看着佑堂,甚是欣慰和激动,看他额头渗出的汗水,想是一路策马奔腾,艰难重重。
“奴婢拜见殿下。”汪直倒是回过神了。
佑堂冷冷的,“原来公公还认得孤?!”
汪直何等样人,只一时被太子气势所迫,知佑堂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御三军,亲临敌阵,执尚方宝剑,可于阵前斩将,自征战瓦剌以来,剑下斩杀之人无数,生恐他一时气极,将自己也当作出战不力的将士,拔剑斩杀,那可是大大的划不来。
面前形势稍缓,随即回道:“殿下此言差矣,殿下可知陛下和贵妃娘娘听闻您遇险的消息后,悲痛欲绝,派出东厂、西厂和锦衣卫都前去营救。”
搬出万贵妃,向来是百试不爽的金刀。
“儿臣参加母妃。”太子行礼,“儿臣此去瓦剌,惊险重重,返京之路更是危机四伏,儿臣这一路上,一定让母妃担心了许多吧。
但幸有天佑,自得贵人相助,儿臣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
母妃,也该放心了。”
佑堂捋长袍,端端正正坐到大殿盘龙正椅上,数十名重甲兵卫鱼窜而入,侧立两旁。
太子和于大人、怀恩相视点头会意。
万贵妃与朱佑俞丧气的走在回来的路上
朱佑俞:“母妃,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背,朱佑堂他怎么就回来了,母妃不是还派了人去阻杀他,他怎么能够活着回来呢?”
万贵妃闪了朱佑俞一巴掌,呵道“你给我闭嘴,你还嫌谣言不够多吗?朱佑堂这次在关外受阻,与本宫有何干系,那都是贼军所为。他这次回来,没敢和我翻脸,就是他手里没有证据,本宫要是知道往后有什么把柄是从你这透出去的,我跟你没完。”
朱佑俞捂着滚烫的脸忙回道:“儿臣知道,可现在怎么办啊,他一回来肯定是要掌控大权了。那儿臣还有何机会主掌朝政。”
万贵妃:你自己就没有半点打算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本宫这么多年费尽心思,为你在朝中铺人脉,攒实力,为得就是陛下能够看得中你,在朝中你也能立的足脚,可你呢,你想想你自己,贪生怕死,为一点蝇头小利,让朱佑堂处处打压你,你自己看看,现在在宫中,还有一个你的人吗?难道都要本宫在后宫为你铺路才是。
朱佑俞:“儿臣本没有朱佑堂得天独厚,他是皇长子时,便是最得意的,父皇就只认可他一个,如今,他为太子,父皇又下诏让他监国,儿臣那什么和他争,不如,儿臣就做个闲王吧。”
万贵妃:“做个闲王,你也得有那个命才行。再说这样的丧气话,你现在就给我回家抹脖子去。你我这么多年和他针锋相对,他要是当了皇帝,还有你我的活路吗?以后掂量清楚了再说出口。”
朱佑俞;“母妃教训的是,但是,现在父皇身体欠安,只怕我们没有机会扭转局面。”
万贵妃:“那我们就走最后一步,汪直现在为西厂头领,掌握着城外的军队,宫中的禁军也有一半在本宫手上,如果来不及让陛下另立太子,那我们就来硬的,把这个位子抢过来。”
“母妃的意思是,逼宫。”朱佑俞瘫倒在地
万贵妃憋了一眼佑俞:“哼,这就怕了。跪都跪不住,以后给你个龙椅,你还能坐得稳吗?”
佑俞被话语激怒了,挺起腰身抱拳:“儿臣都听母妃的,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万贵妃:“这事,还得步步为营,眼前第一步,就是让东厂为我们所用。”
朱佑俞:“东厂一向以忠义闻名,母妃过去也曾打探过那怀恩,一直油盐不进,东厂厂卫皆以他为尊,要是拿不下他,恐怕——”
万贵妃:“谁都不是铁板一块,忠义,那都是相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