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话边打开钱箱子当场验证,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办事应有的流程,能给上下双方都省去后患。
确认数目无误后,她让那汉子退下了。
没了外人在旁,将银票装了一半回箱子后,她又问道:“要拿一半给探花郎吗?”
相海花反问:“我有答应给他一半吗?”
富态妇人想了想,“是没答应,不过办法是他出的,他提出了获利后一人一半,您当时也没反对的。”
相海花:“就算探花郎不出这主意,五鼎山搞出这种事,你以为五鼎山不破财上面能放过他?上面一旦开口,只怕三十个亿未必够。探花郎是那样说了没错,可我没答应,当然,我也没有不答应,不过这可是十五个亿,他若有本事,自然有办法拿走,没本事拿走如何能白给?这种钱,又涉及到这么大数目的现金,我也不好轻易做主的。”
她很清楚,上面支撑着那么大的势力,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某种程度上也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的,李澄虎手下修士大军所需物资,那可不是朝廷从苦哈哈凡人身上征点税能养得起的,不广纳修行界的财源是撑不住的。
他们相氏父女能被放在这里,既是给了一块巨大的利益给他们,同样也承担着上面的一条财路,他们可以发财,但不能独吞,也不敢独吞,否则就是找死。
“钱的事好商量,人的事难办,不行,我得躲一下,你去跟公主和探花郎那边说,就说我爹临时有事招了我去办,今晚的宴请取消。”
相海花唉声叹气,探花郎那边好打发,关键是公主那边有点任性,她也得罪不起,不敢反悔,只能是躲了。
富态妇人点了点头,又提醒道:“阁主,问题是公主那边怕是会主动去找探花郎。”
“只能是能湖弄一时算一时了,你通知公主身边的护卫,就说可能有人会对公主不利,让他们看住公主,暂时不要让公主乱跑。”
“好,也只能是这样了。”
接到宴请取消的庾庆虽有些意外,但也没太当回事,不过还是过问了一下霍浪那笔钱的事,他手下也有一堆人,也有人盯着霍浪那钱箱子的,他自己出的主意,自然知道这边钱已经到手了。
富态妇人就一句话,等阁主回来了再说。
既然是人家有事,庾庆也没强势的资格,只能是耐心等着。
华灯渐暗,整个殷国京城的喧嚣也渐渐落幕。
王府总管老沉步履匆匆地来到书房门口时,刚好遇见了端着羹汤的孙瓶,遂放慢了步调,耐着性子陪同着入内。
屋内,桉后的李澄虎正在处理一堆公务。
孙瓶走到桉前,恭敬道:“王爷,这是王妃亲手为您熬制的羹汤,趁热喝吧。”
陪同的老沉面带微笑,他很清楚王府内的大小事务,知道王妃身边的这位伺候王爷比王妃还上心,只要王爷在王府,每晚必有打着王妃名义熬煮的羹汤奉上,为了维护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李澄虎抬眼看了眼托盘里的东西,他也心知肚明,不过还是微笑道:“放这吧。”
托盘放下后,孙瓶又恭敬道:“王爷,不要操劳太晚了,王妃让您早点休息。”
“好,本王知道了。”李澄虎笑着点头。
待孙瓶告退后,他又看向了自家总管,多年在一起的人,有时一个脸色或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有没有事。
老沉拿出了检查过的密件奉上,“王爷,相罗策那边来信了,琥珀村那边,您的心血没有白费,您等候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人找到了。”
山崩地裂亦能面不改色的端亲王,此时却是乱了方寸般,一把抢过了密件,快速打开了查看其中内容。
信中内容令其神色变幻不定,呼吸紊乱了,越看越不澹定,胸脯急促起伏着,最后又皱了眉头,“桃花居的小伙计,林龙,怎么会是他?王妃应该也是认识熟悉的,能确定吗?”
老沉:“桃花居相应人员的大致情况,我们这里都是有底细的,接到这密信后,我立刻翻看了这个林龙的存档,他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只有一个类似‘狗子’的叫名,叫做‘虫儿’,是一个叫做许沸的书童,与阿士衡是在赶考途中结缘相识的。
根据存档上的记载,虫儿入许家做书童时的年纪,和琥珀族公主走失时的年纪是吻合上了的,加之样貌长相,还会‘牝牡功’,王爷,琥珀族中在押的会‘牝牡功’的幸存者,您当时下令全部斩杀了。
种种情况来看,应该是她回来了,王爷的布局奏效了,应该是不会有错的。
她流浪在外多年,也是受了苦的,据许家的印象说法,她当年投靠许家时是瘦成了皮包骨的,不成人样的。”
李澄虎一双虎目中已是噙着泪光,“我记得阿士衡赶考途中还出了场大事吧?”
之所以清楚记得这事,是因为铁妙青所言,铁妙青当年之所以认识探花郎,也是那次落难的因缘际会。
老沉略加思索后颔首道:“没错,差点丢了性命,真可谓福大命大死里逃生,说来还是被探花郎救了。”
仰天缓缓闭目的李澄虎口中喃喃,“伺候人的书童…从来都是别人伺候她,她哪里会伺候人呐,这得是遭了多大的罪…”
两道泪光突然滚落面庞,他又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严查有无虐待,若有,灭许家三族!”
话里透着杀伐决断的血腥气。
“是。”老沉欠身领命。
李澄虎又睁开了眼,“准备一下,即刻摆驾琥珀海!”
老沉抬头,没有答应,反而劝阻道:“王爷三思,这大晚上的不方便是一回事,您突然离京,带来的动静不会小,恐会惹来方方面面的惊疑,一旦被有心人察觉,这对她未必是好事。要去,还是要先安排好手头上的事再去才可,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时的。还有,目前最要紧的恐怕是这个,相罗策难以决断,在等王爷的回复。”
他手指向了李澄虎手上密件的最后一段内容,上面写着庾庆和虫儿搂搂抱抱关系亲密的事,然后相罗策暂停了朝阳公主的事,问这边是否要继续。
李澄虎低头重新一看,才意识到自己是关心则乱,相罗策那隐晦的意思实则表达的很清楚了。
正因为看懂了,盯着庾庆和虫儿搂搂抱抱的内容,他眼珠子要跳出来一般,脑门上的青筋在扑棱,腮帮子蠕动,牙都呲出来了,要咬人似的,怒不可遏的气色似乎快要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