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对不起,为夫来晚了,待会儿好好补偿你。看……为夫买来了什么?”话说间,男子强而有力的手臂拦着她进屋,提了提手上的小盒子。
她见此,一下子就笑了。
与她身上的红衣不相符的笑容,娇媚中透着几分天真的愉悦。
仿佛烈焰中绽放的花朵,美的惊人。
“是我最爱的并蒂莲糕,好相公,乖相公,谢谢你呀……”
“嗯?娘子准备拿什么来谢为夫呢……”他的手,霸道的揽在女子的腰身上,并且逐渐的往上移动,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拥有欲与欲火……
她的脸,那一刻红的仿佛要烧起来:“相公,你好坏……”
“呵,为夫只喜欢对你坏呢……”
画面跳转。
下一个画面中,女子仍然坐在梳妆镜前,不同的是,男子也在。
她微微闭着眼,半昂起头,嘴角勾勒出甜美的笑容。
他的手指强而有力,原本握刀握剑的手,此刻稳固的握着眉笔,半蹲在她面前,认真的,仔细的在她眉心勾勒着什么。
原本狂妄霸气的男子,握着眉笔,却透出另一种美。
“相公,你画眉的手法好熟悉呀,为几个女子画过?”她的声音隐隐的透出一股醋味。
他身上的霸气尽失,只有柔情。
温柔的勾起唇嘴,他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连声音都是甜的软的。
柔软的不象是拿剑的剑客。
“此一生,为夫只为娘子画眉,也只为娘子画过。”
“那相公手法为何这般熟悉?”
“傻瓜,为夫天天看着你画眉,又岂是个笨的?学一学就会了……”
她听言,嘴角上扬的弧度愈来愈大,眉心舒展开,连心都要醉了,舌尖都透着蜜糖般的甜。
“相公,我喜欢你为我画眉,你要为我画一辈子哦……”
他的眉目都透着对她的宠溺:“傻瓜,除了你,为夫还能给谁画……”
她笑的更欢了。
温情爱意在流淌,连气氛中透出甜蜜的甜意。
“好了……”
他放下眉笔,动作轻柔的拦着她,与她一共看像铜镜。
铜镜中映出他们独一无二的面容,他爱怜的问她:“娘子,喜欢吗?”
她望着眉心妖娆盛放的梨花白,白皙无骨的手指触了上去,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溢满了水汽与感动:“喜欢,很喜欢,是梨花白,相公,相公,你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那颗梨树吗?”
他笑,“傻瓜,怎会不记得……”
怎会不记得?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都从脑海中褪去。
象是狂风破浪席卷过一般,剩下的,只有……破败。
十艳缓缓睁开眼,魔魅重瞳中褪去狂妄与霸气,透着丝丝迷茫与困惑,带着无比的寂寥。
至始至终,画面中的两个人都面容模糊。
他唯一记得的,只有女子额心上妖娆绽放的梨花白。
他想,时间总归过去的太久了,久的记忆中的人面容模糊,久的他什么也不记得,唯一有印象的不过是女子额心上所绽放的梨花白。
那样妖娆盛放的梨花白,那样的美丽,一瞬间,就模糊了他的记忆。
十艳睁着困惑的眼,看向天际。
他想不通,为什么,他会一直看到这个画面,明明应该忘记的,却又一直都记着。
明明记着,却始终看不到画面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除了额头上的梨花白,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十艳无辜的眨眨眼,美眸中透着浓浓的困惑与迷茫。
就像一个迷路的稚子,无辜的、茫然的,找不到可以归家的路。
他伸手摸了摸眼角,却摸到了莫名的湿润,一瞬间,他忽然就笑了,那样悲哀,那样讽刺,那样的绝望与寂寞。
“娘子,娘子……”他轻喃着这两个字,却极度的恍惚。
撇开目光,他所看到的却是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样一望无际,显得人都特别渺小,他突然就觉得烦躁,这种烦躁让他有种很想杀人做花肥的冲动。
他想,他定是缺了什么。
“阿九,阿九……”他惶恐而无辜的睁大了眼,想着,找到那个额心上有梨花白的人,找到那个叫阿九的人,狠狠的抱着她,禁锢着她,看着她,他才能圆满。
否则,此一生,他都是残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