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胜虎在京城为官,当然有听过大社交家族澹台家。它其实也猜到对方有急事,但它看澹台文茵背后的武人都没受伤,想必家里人没被劫走,那便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大事。
澹台文茵不想再浪费时间,说道:“苟大人,我的女儿被人趁乱劫走,请您为民女做主。”
苟胜虎心中一惊,想到:‘人被劫了,那就必须管了。’
白小小也赶紧道:“澹台女士你放心,我们肯定帮你查案。”
邸狄滴:“对!我们帮你查案!”
这白小小初见那澹台文茵时,便有些自惭形秽,她见那美人容貌气质绝佳,便说不出地羡慕。其实她一直以来,都向往着日后能成为澹台文茵那样的女人。如此一来,帮她做事似乎反倒成了一种荣耀。
至于她保证帮人家查案,则是因为这个世界人治远胜法制,有的时候,帮不帮你查案,真的是捕快说了算。
没想到,那美妇转身向那重装战斗律师说道:“黄律师,请给我那份文件。”
苟胜虎看向那战斗律师,只见他全身装备着铁灰色机械外骨骼重甲,带着金丝单目眼镜,满脸伤疤,是个光头中年男人。他左手持有一个钢制装甲文件夹,右手举着一挺火焰喷射器。
在他身后,跟着两名侍从。
其中一人是一个佝偻的枯槁老人,手中抱着巨大的法典,背上背着六台服务器,正嗡嗡作响。
另一人是一名高大的精壮童子,他背上背着巨大山铜盾牌,手中抱着一把链锯长剑。
从他们身上的标志看,他们应该隶属于京城的“屠龙铁卫”武装律师事务所。
那战斗律师左肩装甲上绘有红色屠龙标志,苟胜虎知道,他们事务所的员工必须在武王都北极的岩浆洞穴中,以冷兵器斩杀食人火龙才能升职为合伙人。这个标志就是合伙人的象征。而他右肩的装甲上,则装饰有金色御用大律师徽章,宣示着他强大的辩护能力。
那大律师胸前伸出一只机械手,打开装甲文件夹,从其内取出一张文件递给澹台文茵。
她接过那文件,向苟胜虎出示,并说道:“苟大人,民女知道您公务繁忙,于是自作主张,向当朝次辅陈国老求了一纸公文。您看看。”
苟胜虎听她如此说,吓了一跳。
它当然知道这些社交家族能呼风唤雨,但没想到这澹台家最近发展如此之快。如今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本事得到当朝副丞相的手书公文,给她传真过来了!
她将那文件递给苟胜虎,才想起这狗没有手,无法接过文件。
正尴尬之际,白小小赶紧弯腰接过,放到苟胜虎面前给它看。苟胜虎本能地去闻了两下便开始看起。
简单浏览片刻,这果然是副丞相写的。总的来说,就是命令它这个名侦探,立即放下手上工作,全力帮助澹台文茵破案。
苟胜虎本来也想帮她破案,只是没想到她如此霸道,以庶民身份,直接命令它这个朝廷命官,还是断罪官这样的高官。
只不过澹台文茵说话客气,加上她家里丢了个人,自然心里着急,什么手段都用也尚可理解。总之,于情于理都得破这案子,它便问道:“请问令千金为什么没有和您一起躲避呢?”
澹台文茵:“这个民女并不知情,我们本来住在醉园······”
苟胜虎:“请等一下。小滴!”
邸狄滴:“我在!”
苟胜虎:“开始录音。澹台女士,请您继续。”
澹台文茵:“我们住在醉园,园里有密室密道。海盗来了,我进了密室,便命令家丁去找小女。小女叫做澹台南子,十九岁。结果家丁去而不反,我们后来看到,那两个家丁被海盗打死了。而我们在醉园里,还发现两具海盗的尸体。其中一个还穿着很吓人的盔甲,看起来刀枪不入,也不知是被谁所杀。我们找到当时还在园里的所有人,有家仆说,小女不是被海盗劫去的,而是被一个下等舱来的人背走的。”
白小小只觉得,这大美人遇事冷静,说话有条理,声音还很好听,不禁为之倾倒。
而邸狄滴正在努力背下她说的每一句话。
苟胜虎听到澹台家的小姐是冠母姓的,倒也不十分惊奇,毕竟这是一个社交家族。它问道:“你是否知道,那下等舱来的人是谁?”
澹台文茵道:“我次子说,那人姓颜,是一个我很器重的家仆带他来的。那个家仆叫赐木溪,他又是遵照的小女的命令邀那人来家里。有丫鬟说那人样子像个书生,但又有家仆看到他会武功,说是一跳,便跳过了园子里的星湖。”
听到这里,苟胜虎心中暗暗觉得不妙。它和白小小对视一眼,示意其不要随意开口。
澹台文茵继续说:“有家仆说,看到那人背着小女跑的时候,赐木溪和一个叫宰羽的家丁在后面追。但当时,我家里有一个丫鬟,她那时必定在现场,一定看到了些什么。但我问她的时候,她竟然说什么都没看到。我知道这当中必有蹊跷,便让人在使些法子问她。”
她转身对家丁说道:“快去把圆儿带过来。”
她和下人说话时,语调没有半分的凶狠,却带着十分的威严。每个人都对她毕恭毕敬。
苟胜虎问道:“这段时间令千金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澹台文茵:“苟大人,不知您具体是什么意思?”
苟胜虎:“请您如实回答。一些小细节,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反对!”那大律师开口道,然后他向澹台文茵建议:“夫人,这个问题您可以不用回答。”
澹台文茵对他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对苟胜虎说道:“实不相瞒,在小女小的时候,我曾和她分开多年。这段时间,家里屡遭变故,小女便经常和一些下人在一起,染上了一些······劣习。”
苟胜虎:“具体来说······”
澹台文茵:“咳,她呀,身为澹台家的小姐,每天不是在酿酒,就是在做饭。这段时间在船上,她酿不成酒了,就开始烤蛋糕、烤面包、榨果汁、调咖啡,还做什么柠檬茶,一做就是几十人份!做几十人份——她这是要伺候别人啊?!有一次我看到她,她竟然!···她竟然!······”
苟胜虎:“她,她怎么?”
澹台文茵:“她竟然在自己打扫自己的房间!!!”
苟胜虎:“喔喔······”
澹台文茵:“在家里的时候,她还想过要在她自己住的那园子里种菜!她是种菜的架子都搭好了,还好我及时发现,把那菜园子给她砸了,才断了她的念想。”
苟胜虎:“喔,喔······”
澹台文茵:“家丑不可外扬,这些事情若不是因为她这次不见了,我也不想拿来示于人前。让苟大人见笑了。”
苟胜虎:“嗯,嗯,您们这样豪门大户的事情,我···我理解。”
澹台文茵转身向家丁说道:“圆儿怎么还没送来。快点。”
“来了。主母,圆儿来了。”
所有人都向后望去,苟胜虎透过众人的腿,看到几个男人正抬着一块门板小跑而来,门板上面趴着一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