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想,这就是古圣带来的那些生物资源的效果了。
有些动植物,长期服用可永葆青春,这些行人的真实年龄根本猜不出来,有些也许已有百岁了,却仍享有青春和健康。
“赐木先生,您今年贵庚呢?”
“小可今年二十。”
“言公子您?”
“小生今年十七。”
此时一道人造风吹来,身心甚是舒畅,风中纠缠着一股很高雅的香味,似有似无。
寻着那股香味看去,不远之处正有一座酒楼,红墙金瓦甚是华丽。
经过那酒楼之时,言渊不住往酒楼里看,他这神态,一瞬之间便被赐木溪扑捉到。
“言公子,既然路过这醉香楼,小可也想进去喝上两杯,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言渊还是明白的,哪里是他想喝两杯,他是看到自己嘴馋,又不想点破拂了自己面子才如此说。
人家说是自己想喝酒,他又肯定不能拒绝,便只好跟着赐木溪进那酒楼。
店小二立刻上来招呼,言渊看那小二是个女孩。
可令他惊讶的是,这女孩真有点太漂亮了,漂亮得让言渊觉得,她肯定不是店里的服务员吧?她看起来,就像地球上的少女明星。
‘这可能和人口基数有关。’言渊想‘也许人口数量越多,饮食营养水平越高,越容易诞生出相貌好看的人,地球人口毕竟才七十亿,这个星系可是有近千亿人口呢,加上好看的人都到头等舱中来了,便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他环顾四周,见店里无论是服务人员还是客人,个个皆是龙姿凤仪。
而且他们的穿着打扮更是优雅华美,有些设计还很时尚呢。
就如地球上盖娅传说一类的国风时尚设计,还有艾莉·萨博的中国元素礼服。
可因为这个世界的材料比地球华美得多,因此,实际效果比地球上的服装要好看很多。
那小二带着两人坐电梯上二楼,请他们在靠近雕花栏杆的位置入座,这里可看到楼下的街道。
言渊看了看别人桌上的饮食,原来大多数人都没有喝酒。
只见别人桌上主要都是茶水饮料,还有各种点心、甜食、腌果、鲜果。
“言公子您喝酒还是喝茶?”
“这···小生也不知道,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是······”
赐木溪看他不知所措,为免他尴尬便立刻对小二说:“那就,酒类套餐和茶类套餐一样来一份两人的。”
“哎呦,赐木先生,不用如此破费。”
“没关系,他们这里呀,不同季节套餐中的菜品是不同的,现在的春季套餐我也没吃过,大家都尝尝。”
那小二问道:“两位客官喜欢什么茶,什么酒呢?”
赐木溪料到言渊不懂茶酒,便主动开口道:“这碧珠是去年的旧茶吧?”
“是新茶,是用货船从元都运来的。”
听她这么说,言渊心中一惊。
羬羊号飞船从元都出发之时,茶树还没抽芽,没想到他们竟然用货运飞船运上刚采摘的新茶,然后追上羬羊号运来了。
“那茶就要碧珠吧。酒就要松泉。”
“好的,两位客官请稍等。”
赐木溪见言渊眉目间有惶恐之色,便叫住小二说:“我先付账。”
说着掏出一小锭金子递给小二,“不用找了。”
言渊曾研究过,这太空之中的交易喜欢使用贵金属货币,只要不进大气层,贵金属在太空中的运送是比较方便的。
但若涉及到行星之间的支付问题,便主要使用分布式账本的区块链货币。
只不过,这种区块链货币不是去中心化的,它更类似于一种匿名数字人民币和宋朝交子、银票的结合,数据库运行在大煜朝各大钱庄之间的私有云上,而钱包客户端也是他们在发行维护,煜朝户部起到监管的作用。
很快,几个女孩便推着手推车,将他们点的餐食饮料送来。
那茶套餐主要是蛋糕、甜点、水果、干果,和英式下午茶一样,分层放置于食盒之中,样式极尽精美。
言渊大概看了看,其中有红色和蓝色类似于马卡龙的糕点;接着是一种枣子大小的红色水果,是陪都特产,上面雕着微雕,其中一个被雕成一条抽象的大船,上面各色人等,栩栩如生;然后是点缀着金箔和黑松露的应该是奶油的东西,这个是用来涂抹在类似千层酥或者叫拿破仑蛋糕的食物上的;还有一种小糕点,外表焦脆,内里却柔滑滋润,类似于可露丽和泡芙的结合。
除此之外的种种糕点,虽然精美好看,但因为地球上没有,言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些甜食配茶和咖啡是极好的,但若要配酒就不行了。
而那酒类套餐则有新鲜的生鱼片食盒,其中有灵王都产的蓝旗金枪鱼刺身,和一些言渊叫不出名的鱼,配着芥末、山葵和类似酱油的东西;接着是天妇罗食盒,其中有炸虾、炸椿芽一类食物,看着也十分下酒;然后是凉豆腐、凉竹笋,竹笋十分新鲜,这在太空船中真是十分不易;还有一种黑色的鱼子酱,旁边配着小面包片,若是喝伏特加的话定然绝配。
同样也有一些地球上没有的东西,言渊着实看不出那些是什么。
“言公子,你试试这个。”赐木溪拿着一小根雪白的山药,沾碟子里的红色佐料。
言渊也依法试吃。
“这这这,这个!——这就是拙言先生笔下的‘赤盐’吧?!!”
“正是。”
这红盐的味道太好吃了!自然令他想起了拙言先生的《采盐人》三首。
那三首诗,便讲述了采盐人如何穿着破旧落后的宇航服,在小行星带漂浮的乱石中采集珍贵的赤盐。
这份工作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可采盐人为了交税,宁可面对小行星中吃人的催眠巨蛛,也不愿去面对收税承包商。
‘就像《悯农》和《浪淘沙》啊。’
他不禁小声念起:“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好诗!!好诗!!!”赐木溪微一沉吟,再叹道:“太好了!!这诗是言公子您写的吗?”
他暗想,没想到这个贫穷书生,年纪也不过十七岁,竟有如此才情和悲悯情怀,还好自己对他一直没有丝毫轻慢。
“不,并不是小生写的,也是小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言渊如此说。
但赐木溪心里却清楚,这样的好诗早就该传开了,自己怎么可能没听过?定是这书生所写,只是他要进京赶考,这样的诗恐涉暗讽朝廷,对他仕途不利,因此他不愿承认罢了。
言渊却在想,李绅写同情劳动人民的诗倒是很厉害的,可他平时过的是什么生活呢?一边写着锄禾日当午,一边出入风月场所,甚至到了“司空见惯”的程度。
‘可是,他身在那个时代,又能做什么?’
言渊想:‘我又能做什么?我甚至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如就像那李司空一般,写几首诗词,表演一下自己多有悲悯情怀,然后一切照旧?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最后却落个跳江自杀的下场,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醨,岂不美哉。’
‘不对,不对。’他摇摇头‘这肯定是邪功的副作用。’
这时,酒楼之中却突然起了一阵喧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