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东暖阁。永烁帝拿起奏章仔细看着,越看他眉头就皱得越紧,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疑难事情。永烁帝放下奏章,拿起桌案边上的茶呷了一口。问边上侍立已久的范宏:“听说太傅大人今日告假了?”
“回陛下的话。太傅大人一早就派人向吏部告了假,说是家小有恙,无法抽身。”范宏躬着身子仔细答到。
自从夏言志回京以后,几乎每日都会来乾清宫与永烁帝商议国事。因此夏言志今天的告假,范宏格外留意。他就怕皇帝问起来,他不知道详情,会惹得龙颜大怒。
“家小有恙?朕记得太傅大人自入朝为官以来,就告过两次假。上一次请假还是宏武二十八年。那一回是老夫人吃坏东西中了毒。难道这一回也是老夫人身体有恙吗?”永烁帝继续盘问到。
“小人估计就是。太傅大人的嫡亲家属就只有老夫人了。小人还听说,太医院的李延寿大人被太傅大人请了家去。”
“是这样啊”,永烁帝感叹了一声接着说到:“你待会就派人往夏府送上一些上好的药材,以皇后的名义送去。朕亲写一封慰问信,跟药材一起送到夏府去,信件交给太傅大人,这事你亲自跑一趟吧。还有,你派人通知太医院,李延寿一回来就让他带上老夫人的脉案,到朕这里来禀报。”
“是,小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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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宏喜滋滋地接了令,一路往药材库行去。他心想:“咱又可以去药材库顺点东西了。陛下只说拿一些上好的药材送到夏府去,又没说到底拿多少。自己多拿一些,一半送到夏府,一半悄悄地带回家,这不算什么吧。”
不过,想到总是端容正色的夏言志,范宏心里又有些发毛,“自己在他头上拔毛,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郑府大房。大太太看到早上送到大书房去的早膳,又被原封不动地被退了回来,问:“大老爷还是没用?”
“是。一口都没动。”大老爷身边的笑林苦着张脸答到。
“这可怎么行?昨晚上就没有用晚膳,今早又不用早饭。大老爷就是有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大太太拿手抚着额头说到。
“太太,您可要想点法子。大老爷在昌平就吃睡不好,人都瘦了不少。这回了府要是还不吃不喝,身子肯定受不住啊。”笑林劝到。
“算了。你让人把饭菜重新热一下,待会儿我亲自送过去吧。”
笑林端着重新热好的饭菜,跟在大太太后头。一行人往前院大书房走去。郑府不大,前院跟大房院子就隔了一道垂花门。
平时,大太太等女眷都不会到大书房来。主要是郑建功经常在这里见同侪、僚属,女眷们怕不小心冲撞了。
可今天事态有些严重,大太太只好亲自出马。她有自信,只有郑建功知道她亲自过来了,他就一定会把门打开。
大太太穿过垂花门,来到了郑府大书房外头。只见大书房门窗紧闭,内里并无人声。大老爷贴身伺候的小厮,广记、雕龙等都候在书房前头的廊庑上。
几位小厮见到当家主母亲自前来,纷纷过来行礼问安。大太太示意他们动静小些,她让广记前去敲门。
“大老爷,大太太亲自给您送饭食来了,您开开门吧。”广记敲门之后,内里还是没有声音,因此他出言相劝。
里面依旧没有声音传出。倒是停在书房瓦片上的几只乌鸦,被人声惊得四散而逃。
大太太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她怪大老爷不给她面子,让她这当家主母跟一众下人们一样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