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接着帮郑明璃换脚上的药。纱布拆开之后,郑明璃看到自己一双惨不忍睹的脚。脚上大部门位置已经结了痂,有些痂壳已经脱落,露出新长出的微微泛红的肉。郑明璃的双脚整个看上去就像被零星剥落树皮的树干一样,没有一个位置是原来的皮肤。
连翘看到郑明璃的脚是这个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当时很疼吧。”
“还好,都过去了。”郑明璃冲连翘安慰到。
双脚的新药也很快被蒹葭换了上去。
接下来就是换右小腿上的药了,这个比较麻烦,因为还要拆卸夹板。不过,蒹葭动作又熟练又轻巧,很快就处理好了这些。
蒹葭最后要换郑明璃后背的药,这个最是麻烦的。郑明璃要翻身趴在床上让蒹葭换药。好在新来的丫鬟们都是手脚灵活的,她们一同协力很快就让郑明璃翻身趴好了。
蒹葭先帮郑明璃拆下旧纱布,这个过程有些曲折。因为郑明璃后背零星位置的新肉跟旧纱布粘粘到了一起,在取下来的时候要用烈酒溶解中间接触位置。烈酒浇在还没有完全长好的新肉上面,那滋味跟再受一遍灼烧差不多,想想都觉得疼。
好在蒹葭手脚利落,减轻了郑明璃不少苦楚。郑明璃也是忍耐力极强,疼得再狠硬是一声没吭,咬着牙生生挨了过去。
药全部换好之后,郑明璃疼得出了不少汗。
“小姐后背上的伤没有完全好之前,最好采用侧卧的就寝姿势。这样,明天再换药的时候,伤口就不会跟纱布粘在一起了。”蒹葭嘱咐郑明璃到。
郑明璃重重地点了点头,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个。她睡相一直不好,有时明明是头朝东睡着的,睡醒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脚朝东的。
当日申时,夏言志在处理好六部事务,指点完皇子皇孙课业之后,回了一趟夏府。
他一进到府里,就匆匆赶到春晖堂见夏老夫人,连身上的官服我没有来得及换。
“儿子见过母亲。”夏言志行揖礼问候。
“惟喆回来了,赶紧过来坐。你看看你,回府怎么也不先把官袍换下来。”老夫人见到儿子很是高兴。
夏言志同老夫人分东西坐在罗汉床上。
“老爷请用茶。”绿樱将茶盏放在炕桌上后,并没有马上退下去。而是侍立在老夫人身侧,不时用余光看向夏言志。
夏言志当然知道绿樱的小动作,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见惯不怪了。
见夏言志只顾低头喝茶,根本就没有看自己,绿樱摩挲着身上穿的粉红缎立领对襟袄的下摆,心里头无限的失望。这件新袄子是今年冬府里裁制新衣的时候,老夫人特地给她选的,今儿个还是第一次上身。
“母亲,儿子有事要跟您说。”夏言志放下茶盏,说到。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跟老爷有事情要说。”
绿樱随着众仆役一齐退了下去。只不过,她在行礼告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夏言志一眼。这个动作太明显,老夫人想不看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