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 总裁办公室。</p>
安妮准时出现在轮回者的宿舍门口, 将他们带去了一开始进来时的地方。</p>
这间办公室很大很宽敞，红木构造的办公桌, 厚实的地毯, 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放着一盆绿植，看样子像一盆吊兰，叶子很长, 竖线般的花纹交织, 中间放着一个倒着的木制圆柱。</p>
萧栗记得之前来的时候, 这盆绿植还不存在。</p>
办公桌后，孙总新换了一身黑色西装, 上面刻着银色暗纹, 一看就价值不菲，端端正正地打了领结，头发还抹了定型啫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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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栗看见他第一眼心中就浮起一个猜测：</p>
这人……莫非是要去相亲？</p>
随即他把视线从孙总身上移开, 又转向办公室里的另一人。</p>
第一次这个人在，现在他还在。</p>
他带着黑框眼镜, 在之前的衬衫外面加了一件黑色外套, 只露出衬衫上那颗黑色的星星。</p>
男人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 面前摊着一本笔记本，上面夹着一只钢笔, 笔记本有几行字迹, 看起来就像刚刚正在谈论公事, 而现在他正和孙总一同打量着轮回者们。</p>
比起上一次, 这名男子的目光要显得更加专注，还带着几分审视。</p>
他一个一个地观察着面前的轮回者们，最后看着萧栗，从上到下地仔细查看，在他的口袋处微微一顿，最后见到萧栗与他目光相对时，他冲萧栗笑了一下。</p>
沈蜃之向萧栗的方向迈开一步，正好挡住他的视线。</p>
在萧栗看不见的位置，他冷冷地看着对方。</p>
沈蜃之的目光太过具有危险性，尤其是这样沉着眼睛看人的时候，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比鬼怪还要吓人。</p>
男子下意识移开了视线。</p>
孙总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沉默：“今天找大家来，是想了解一下昨晚的事。”</p>
“了解？”傅广博冷笑一声，这人的脸皮真是厚，夜里的展馆有多危险他明明心知肚明，却还舔着个大脸这样问。</p>
不只是他这样想，其余人或多或少也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只是由于孙总是这里的总裁，担心其身后也有鬼怪，他们心有忌惮，才没有过于外露。</p>
孙总见状颇为尴尬地搓了搓手，试着斟酌语言：“我也知道大家遇到了很多的危险，但是我们也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你们可以拿到足够丰富的金钱。”</p>
郑亿不屑地说：“钱买的来命？”</p>
“这可不能这么说啊，再危险也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应该做的。”孙总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巡逻那些展馆的，也许你们的经验可以推广一下。”</p>
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郑亿却是下意识地眼珠子往萧栗的方向瞥了一瞬，随后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地闭嘴。</p>
傅广博也用余光看着萧栗，见他没有想说话的意思，明白对方不想声张，便道：“没怎么巡逻，就是进去检查了一圈。”</p>
孙总的身子前倾，刨根问底：“具体怎么检查的？”</p>
究竟是谁把那些大爷们弄成那个样子？他怎么做到的？</p>
傅广博摆出油盐不进的姿态：“就是这样啊，走进去，出来，我们还没问你这些展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晚上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我们进去巡逻？”</p>
孙总收了笑容：“这不是你们能知道的事。”</p>
这里毕竟是轮回世界，谁也不知道这孙总体内是不是隐藏着一只鬼怪，因此傅广博也不打算正式触怒他。</p>
孙总对面坐着的男人换了一个姿势。</p>
见傅广博沉默，孙总脸色难看地说：“你们不想说，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今晚的任务不是展馆了，来巡逻这里。”</p>
郑亿惊愕地道：“这里？”</p>
“对，这一层办公楼，晚上。”孙总语气随意地道，“依旧是老规矩，必须进来查看。好了，你们可以走了。”</p>
那名男子却在这时候插了嘴，他的眼神有所忌惮地避开了沈蜃之，声音却是温和有礼的：“你们既然活过了昨夜，就有资格得到这个建议。如果你们还想活下去，就听我一句话，千万不要……再去展馆那边了。”</p>
孙总有些惊讶地看着他。</p>
萧栗：“为什么？”</p>
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澄澈的茶水：“没有为什么，这只是我的一句忠告，你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p>
萧栗：“你是谁？”</p>
男子没有回答，往手里的茶杯里吹了一口气，看着茶杯里沉淀的茶叶被吹动起来：“你以后会知道的。”</p>
也许是在你死后，他在心里补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