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栗为沈蜃之的话怔忪片刻, 随即回答道：“不用, 我有目标。”</p>
他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那栋房子还在，一直空置着, 只要萧愈争可以松口，他随时可以搬进去。</p>
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不适合租朋友的房子。</p>
沈蜃之收回目光, 谁也没能看出他眼神里隐藏的期待，他很简单地说：“那就好。”</p>
萧栗伸出手, 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八字没一撇。”</p>
“会成功的。”沈蜃之正过视线，不去看对方贴近的侧脸。</p>
“借你吉言了。”</p>
萧栗看了一会沈蜃之那边的课本，觉得有点没劲, 他刚想收回手, 但看着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忽地想起了沈蜃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萧栗坐直身体：“你曾经说你见过鬼？”</p>
那还是在沈蜃之家时候的事。</p>
沈蜃之又看向他, 用眼神询问对方。</p>
萧栗：“你是指什么样的见鬼, 是现实里，还是……？”</p>
坐在桌子抽屉里的人偶发丝慢慢延长，但始终不敢靠近沈蜃之。</p>
青年瞥了一眼同桌, 阻止了萧栗想在书页边上画画的动作。</p>
沈蜃之合上书本：“你很快就会知道的。”</p>
萧栗微微歪了歪头，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p>
沈蜃之心里微微一动，就像被那缕头发抵在心头一样，痒痒的。</p>
他握住书本的册页：“等会出去吃饭？”</p>
萧栗抬起脸, 揭过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好奇：“行。”</p>
*************</p>
夜晚，萧宅。</p>
放学后，萧栗出去跟沈蜃之吃了一顿饭，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p>
他本来以为萧愈争早就应该跟徐梅进去房间，但没想到大厅里灯火通明，萧愈争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跟别人视频。</p>
萧愈争见着萧栗，对着电脑对面的人点点头，将笔记本合上，挂断了通讯，同时叫住萧栗：“小栗，怎么那么晚回来？”</p>
萧栗原本已经走到楼梯上了，闻言站住在原地：“跟朋友出去吃饭。”</p>
“哪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过？”</p>
萧栗没说话。</p>
萧愈争看向二儿子的脸，在那张脸上找到了属于他母亲的痕迹，他微微叹息：“就算这样，也不能这么晚，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以后还要为接手爸爸的一部分事业做准备。如果你妈还在，也会这么希望你的。”</p>
他越这么说，萧栗反而更加不太乐意，他直接转过身，对萧愈争说：“我想搬回去。”</p>
接下来在萧愈争的注视里，萧栗艰难地补充了称呼：“……爸。”</p>
萧愈争脸上没怎么意外，他像是早知道萧栗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行。”</p>
萧栗：“为什么？”</p>
萧愈争的语气不算严厉，但也带着长期久居上位的决断感：“你还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p>
“我可以。”萧栗走下楼梯，来到自己并不熟悉的父亲面前，“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在照顾自己。”</p>
萧愈争端起一直放在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隔着氤氲的雾气看着自己的二儿子。</p>
上一次，萧栗提起要搬出去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回答对方的——“你还不能照顾好自己。”</p>
那时候萧栗的回应是“说的好像你会照顾我一样”，萧愈争对他那句话的回答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他的二儿子冷笑一声，直接转身回了房间。</p>
而现在，萧栗的回应不再那么偏激，他更加沉稳，但偏偏在萧愈争真正想要补偿的时候。</p>
萧愈争心中叹息：“你真的决定了？”</p>
“决定了。”萧栗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松软，疑惑于萧愈争这次的好说话——他准备的那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还没说呢。</p>
萧愈争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二儿子一个拥抱：“那就按照你决定的做吧，这一次爸爸不阻拦你。”</p>
萧栗别扭地接受了这个拥抱。</p>
萧愈争在他耳边道：“如果不习惯，还可以回来。”</p>
萧栗抿了抿唇：“……好。”</p>
既然萧愈争应允了，徐梅更是巴不得直接把萧栗打包送回去，那么接下来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p>
萧栗也没什么东西，整理了一下衣物等杂物，也两个行李箱就装满了。</p>
第二天，他就全部整理好，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尘封已久的那个小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