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翻了翻。</p>
“只是张图书馆的借记卡而已，”顾浅无所谓道，“再补办就好了。”</p>
在生生死死上走过那么多遭，哪会在意这点小事。</p>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p>
“你是说其他人，还是你自己？”</p>
顾浅：“都是。”</p>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简要概括的话，如果他们因游乐场而死，对应在现实世界就是先后身亡于不同的意外事故。有的人可能今明才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后天就轮到了他遭殃。”</p>
“——不过，已经不需要担心这种问题了。”</p>
“在离开了游乐场规则约束的现在，对应过来就成了险些遭遇事故却侥幸逃脱的虚惊一场。当然，这是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在交接前的最后一刻，我还是有那么点权力在的，所以抹除掉他们的记忆也不算特别的难事。”</p>
他没有明说，但顾浅已然领会到他做了什么。</p>
她不需要对方的道谢，对方似乎也没打算这样做，这样拐弯抹角的来正好。</p>
“那该说声有劳了？”她挑眉，“不然仇家找上门来我也很头疼的。那么，我呢？”</p>
“这点先说好，就连我也不清楚真相，只是对它的运行有所了解，据此作出的猜想罢了。”</p>
黑影轻轻笑了一声。</p>
“红桃不是强欲陷阱的设计人——它本来就是游乐场机制之一，她只是参与了其中一部分。你应该知道它的原理，我想，它说不定落实到了最后。”</p>
她当然知道。</p>
赌上的代价越大，收获的奖励也就越丰厚。</p>
“现在看来，命运打算给她的赌徒来一点小小的回馈。”</p>
顾浅歪歪头，“绝望之后的是希望？”</p>
“也不算？”他说，“万一有那种一心求死的直接按下去，却发现自己还活着，不也是另类的绝望吗。”</p>
尘埃已然落定，猜测终归只能是猜测。毋庸置疑的是，她现在就站在这里。</p>
顾浅呼出一口气，直视向那破破烂烂的残影。</p>
“你应该也要走了吧。”</p>
亏那所谓的“交接”，她稍微能感知得到对方的状态，知道保持这样的姿态也已是强弩之末。</p>
黑影——现在甚至无法固定住形状了，陷入了几秒的沉默，然后轻轻地点了下头。</p>
“毕竟我已经死了，”杂音越来越大，顾浅努力辨别才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之前只是在那里还能维持住不消散，现在这样算是极限了吧。”</p>
“这次就由我来说——永别了。”</p>
那已模糊的头颅像是在追寻着什么似的，向外望去。</p>
“不过，最后能回来看一眼……”</p>
她终究无法得知他的感想如何了，声音渐渐消散，阴影之下，空余一片寂静。</p>
顾浅知道，这场荒诞的浩大闹剧真正地结束了。</p>
她转向同样的方向，看蓝天如洗，那盘旋在头顶笼盖了不知多久的黑暗终于褪去，正如光亮划破永夜，露出生机勃勃的明天。</p>
这是一如既往的世界。</p>
此时，阳光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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