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旁边在给小离喂饭的艾洛听到了母子的谈话，手一抖，勺子掉在了地上，沈母听见声响，头转过去：“怎么了小艾？”</p>
“没什么，勺子掉了，”艾洛捡起勺子站起来，一不小心又踢倒了身后的椅子，手忙脚乱地把椅子扶起来，匆匆地朝沈母和沈劭鞠了个躬，“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去洗一下勺子。”</p>
沈母有些奇怪地和沈劭嘀咕：“小艾平时都挺稳重的，今天是怎么了？喂个饭都喂不好，毛手毛脚的。”</p>
沈劭扫了眼艾洛好像有点慌不择路的背影，没回沈母的话，嘴角却微不可见地向上翘了下。</p>
和方小姐约好了见面的时间，沈劭特意花了一个早上精心挑选赴约要穿的服装。</p>
等沈劭穿戴完毕从更衣室出来，艾洛抱着小离恰好路过更衣室的门口。</p>
沈劭西装笔挺，意气风发，还是从前那般迷倒万千少女的帅气模样。</p>
艾洛盯着沈劭，语气幽幽地说：“沈先生今天穿戴这么隆重，肯定很重视和方小姐的约会吧。”</p>
沈劭气定神闲地紧了紧领带，伸手挠了挠小离的下巴，小离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沈劭也微笑。</p>
“不隆重点，怎么给我们家小离找个妈妈回来。”</p>
艾洛脸色白了白，身体一扭转了个方向，状似不想让沈劭碰孩子。</p>
他语气干巴巴的，“沈先生，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了后妈就有后爸，万一把你那个方小姐娶回家，她对小离不好怎么办？”</p>
沈劭淡淡地说：“不会，方小姐是丁克，她没打算要孩子，所以就算她对小离做不到视如己出，也绝对不会亏待小离。”</p>
艾洛语气有些急，“可是万一小离他不喜欢方小姐当他妈呢？你得尊重一下孩子的意愿吧？”</p>
沈劭轻哂一声，“小离他才一岁，他的意愿有参考价值？而且你之前不也劝过我给小离一个健全的家庭环境？”</p>
“那是……”艾洛语塞，抿了下唇，表情不自然地说，“不管怎么样，后妈肯定还是比不上亲妈。”</p>
“那你知道小离亲妈在哪里？”沈劭冷笑着问。</p>
艾洛不说话了，抱着小离闷头往前走，赌气似的说：“那就祝沈先生你相亲顺利，和方小姐一见钟情！”</p>
沈劭一看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也懒得和艾洛多说，径直离开了家，赶去和方小姐约好的餐厅。</p>
到了餐厅，见到了方小姐，果然和沈母嘴里说的一样，温婉贤淑，落落大方，的确是适合娶回家的妻子人选。</p>
方小姐自然也瞧上了英俊多金的沈劭，她是个爽快的人，看上眼了就直接了当地告诉沈劭，自己很欣赏他，问沈劭对她有没有意思，如果有，现在就可以交往试试。</p>
沈劭笑了一下，还没说话，忽然个人终端上提示有家里打过来的电话。</p>
沈劭担心是关于小离的事，便和方小姐打了个招呼，走到一旁接电话。</p>
是艾洛的声音，很是焦急：“沈先生，小离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哭闹不停，我怎么哄也哄不住。”</p>
沈劭：“怎么回事？我走之前还好好的。”</p>
艾洛：“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着凉了，要不你回来看看？”</p>
沈劭心系小离，也没心思约会了，“嗯，我马上回来。”</p>
挂了电话，沈劭和方小姐说明了孩子的情况，方小姐是个善解人意的，忙说孩子要紧，她不碍事，还催着沈劭赶快回家去看孩子。</p>
沈劭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却看到艾洛坐在沙发上，而小离躺在他腿边安静地税局，哪像艾洛刚才电话里说的那样哭闹不停。</p>
“怎么回事？不是说小离生病了？”沈劭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离的情况，发现孩子明明好得很。</p>
艾洛：“给你打电话之前孩子真的哭闹不停，我想方设法哄了都没用，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他又不哭了，你说奇怪不奇怪？”</p>
“奇怪？”沈劭冷笑，“我看是有人作怪吧？”</p>
艾洛无辜地眨了眨眼，状似听不懂，顾左右而言他：“你和方小姐的约会怎么样了？我刚才情急之下打电话给你，是不是打扰到了你们？方小姐会不会对你有意见？”</p>
“方小姐很善解人意，不会介意这个。”沈劭淡定地说，“而且我们都对对方很满意，约好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商谈婚事。”</p>
艾洛睁大了眼，震惊道：“这么快？才第一次见面你们就谈婚论嫁了？”</p>
沈劭：“现在当务之急，是我缺一个妻子，小离缺一个母亲，方小姐是合适之选。”</p>
“小离他不缺！”艾洛眼里闪过痛苦，喃喃道，“他不缺。”</p>
“你只是我们家雇佣的月嫂，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沈劭语气变冷，脸色也沉了下来。</p>
艾洛从沙发上站起来，握紧双拳克制地问：“你喜欢她吗？”</p>
沈劭：“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喜不喜欢。”</p>
艾洛：“不喜欢，你要娶她？”</p>
“只要合适，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沈劭说。</p>
艾洛忽然道：“那你喜欢我吗？”</p>
“你说什么？”沈劭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不可思议地望着艾洛，“你是不是得失心疯了？”</p>
艾洛呼吸粗缓了起来，他凝视着沈劭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吗？”</p>
沈劭嘴角一扯，“抱歉，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p>
“哪里不合适？”艾洛执拗地问，“小离很喜欢我，肯定比喜欢那个方小姐要喜欢，我也把小离照顾得很好，我难道不是和你一起抚养小离最合适的人选？就算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喜欢方小姐，那你选择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是我？”</p>
沈劭看了艾洛一会儿，似觉这个人不可理喻，他无话可说，扭头就往书房走。</p>
艾洛从后面几步追上来，抓住沈劭的手，“别走。”</p>
“放手。”沈劭没回头，语气森冷。</p>
“不放，”艾洛幽怨地说，“放手了，你就要给小离找后妈了。”</p>
“我给不给小离找后妈和你有什么关系？”沈劭反问。</p>
“有关系，有关系的……”艾洛语无伦次道，“反正，你不能给小离找后妈，万一她虐待小离怎么办？”</p>
沈劭：“方小姐是名门闺秀，我相信她不会。”</p>
“那我也不同意！”艾洛抓着沈劭的手一用力，把沈劭拽了转身，沈劭冷漠地看着他，“你凭什么不同意？你以为你是谁？”</p>
艾洛嘴唇颤了颤，终究还是选择默然。</p>
沈劭冷哼一声，甩开艾洛的手上楼，艾洛一步步跟上去，眼睁睁看着沈劭走进书房关上了门。</p>
艾洛在书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勇气开门走进去。</p>
过了好一会儿，艾洛想起来小离还一个人在楼下沙发上睡着，担心孩子醒来找不到大人会哭，于是准备下楼。</p>
刚走到楼梯口，忽然有只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艾洛下楼的脚步。</p>
艾洛当然知道是谁，心中一喜，可回头还没看清沈劭的表情，脸上就挨了一拳。</p>
“你他妈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他妈凭什么不同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沈劭把艾洛推到在地，反身骑跨在他身上，一拳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身上，“混蛋！你凭什么不同意？我就是要娶别人，你要是还有良心，就滚远点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p>
“办不到！”艾洛也不反抗，任由沈劭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试图坐起来抱住沈劭，痛苦地嘶吼，“我不会离开你的，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沈劭，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不求你爱我，只要让我留在你和小离身边，哪怕只是做佣人照顾你们，我也愿意……但是你不要娶别人好不好？我真的接受不了！”</p>
“不会离开？”沈劭停下了手，揪着艾洛的衣领质问，“我生小离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我生完孩子不到一个月，做手术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现在知道回来认亲了？”</p>
艾洛苦笑着流泪，“我在，我一直都在。”</p>
沈劭一愣，“什么？”</p>
艾洛，也就是君黎，缓缓道：“我一直在你身边，只是怕你不愿意见我，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站到你面前。你生小离的时候我在，我伪装成了护士和你一起进的产房，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也在，我亲自推你进了手术室，你不知道，我看着你痛苦的样子，我的心都快碎了，要是那天你出了意外，我真的也要活不下去。”</p>
他深吸了一口气，抱紧了沈劭，继续说：“可我不敢和你相认，我怕你不想见我，当初你宁愿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接近你。可是我高估了我自己，当听到你要和别人结婚，让我的孩子认别人当母亲时，我还是忍不住。沈劭，之前都是我错了，我用错了爱你的方式，你让我补偿你好吗？你别赶我走，你把我当成你家里的一个家具，一个摆设，别不要我，求你了……”</p>
“谁不要你了？谁要赶你走了？”沈劭过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要是真不要你，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把你赶出去了，你以为你那点伪装，能骗的了谁？”</p>
君黎猛地抬起头，眼里漫卷过狂喜，“真的？”</p>
沈劭扭过脸，不让君黎看到自己变红的眼眶，推他佯怒，“假的，你给我滚。”</p>
“不！”君黎想笑，却扯动了嘴角上被沈劭刚刚打出来的伤口，他也顾不上疼，高兴地一连声说，“你早就认出来是我了是不是？但你没赶我走，说明你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我不滚，我不滚，这次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你！”</p>
“蠢鱼，”沈劭想维持面无表情，可终究还是抵抗不了君黎的热情，眼角湿润泛着晶莹，他看着君黎，无奈地问，“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p>
君黎凑到他的眼角，吮吸掉沈劭将掉未掉的眼泪，“以前不懂，现在似懂非懂，求你教教我，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学，好不好？”</p>
沈劭看着君黎许久，一声轻叹，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亲了上去。</p>
作者有话要说： 蠢鱼和蠢人的爱情，写到后来其实我觉得反攻再反攻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就这样吧，大家明天下个故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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