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在普林斯顿的时间只有一年。并不意味着你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研究, 半年已经是极限。如果半年之内, 你没有研究出来……”witten教授沉吟着说道，“那么我可能会认为如果在一年之后，你必须留在普林斯顿, 只能够从我的课题上入手。”</p>
说完之后witten教授看向王云,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witten教授非常看好王云，他认为王云是本世纪初的天才，虽然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超越王云的存在, 但是不可否认。王云是他迄今为止，所见到的学生，最厉害也是最有无限可能性的唯一一位。</p>
正是因为他看重王云，所以才不想要王云多走弯路。角谷猜想作为纯数学猜想之一, 对于信息学的影响非常大。但是这并非是他擅长的领域，希尔伯特空间需要用到量子场论, 这是他非常擅长的领域。witten教授相信，在自己的指导之下，即便是王云之前没有接触过量子场论，也能够在半年的时间之内将希尔伯特空间完成阶段性的成果。</p>
只需要阶段性的成果作为论文, 他就足以留在普林斯顿继续学习。</p>
然而现在王云，给了他惊喜，也让他着实有些惊吓。</p>
角谷猜想作为毕业论文，上一个在普林斯顿大学敢这么做的人提交的毕业论文叫做《non-cooperative games》也就是所谓的非合作博弈, 而这篇只有27页的毕业论文也是博士毕业论文而非本科毕业论文。而那个提交这篇博士毕业论文的人叫做——john nash，他27页的博士论文奠定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基础，也提出了一个重要理论，被称为‘nash equilibrium’也就是经济学中的纳什均衡。</p>
如果说，王云想要提交的是博士毕业论文，选择角谷猜想。作为导师的witten教授，肯定不会说什么。虽然这并非是他擅长的领域，但是作为数学物理学教授，witten还是允许学生研究自己想要研究的课题。</p>
问题在于——角谷猜想即便是作为博士生论文也足以惊世骇俗，万万没有想到，王云想要将它作为本科的毕业论文课题研究。</p>
若是别人这么说，witten教授只会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扯淡了。</p>
但偏偏提出这个课题的人是王云，这让witten教授不得不思考其中的可行性。只是，即便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行性，witten教授不见得想要让王云冒险。</p>
王云沉默了，witten教授说得很对。他只有一年的时间，但若是想要留在普林斯顿大学，只有一年的时间内毕业才是可行的。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他用一整年的时间研究角谷猜想，要是没有研究出来，甚至连一丁点儿阶段性的成果都没有，一年过去，他没有成果。再转到其他的方向，根本就来不及了。</p>
如果他没有能够在一年内做出成果，相信诸多普林斯顿人都会嘲笑他。甚至，会亲眼看着他灰溜溜的从普林斯顿滚回华国的京城大学。</p>
实在是太冒险了！witten教授是如此想的。他看着紧紧锁着眉头正在思考的王云，没有打扰他，显然他是想让王云自己想明白。</p>
“教授。”王云沉思了许久之后，抬起头来看向witten教授，一本正经的说道，“多谢您的提醒。”</p>
“王，你还是没有能够想明白吗？”witten教授是个聪明人，看见王云的脸他就很清楚，王云似乎并没有打算改变他研究的课题。</p>
“我还是想要试试。”王云沉默了一下，挠着头说道，“如果不能够研究自己拟定好的课题，我心里会很不舒服的。”</p>
“好吧。”witten教授无奈的将眼镜拿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道，“王，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的时间内，你都没有能够做出阶段性的成果，那么你只能跟着我做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否则，你就换一个导师。”</p>
“谢谢教授。”王云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半年之内出一个阶段性的成果吗？这倒是可以尝试一下。王云露出了一丝笑意，冲着witten教授微微鞠躬。</p>
witten教授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出去吧。”</p>
走出办公室，顺便将大门掩上。袁成德冲上来说道，“怎么样，你的导师是witten教授吗？”</p>
王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目前看上去，应该是witten教授没有错。”</p>
“羡慕啊。”罗振东叹息着说道，“本科生就接触这种神人，哪像我们，导师只是助教而已。”</p>
“对了，witten教授的课题是什么？”罗振东很好奇像是witten教授这样的神人，课题究竟会是什么呢？反正，他是想象不出这种大神的课题究竟会是什么玩意儿。</p>
“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王云笑了笑，“witten教授询问我是否要参与这个课题作为毕业论文。”</p>
“这么好的事情？”袁成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凭借王云的才华，再加上witten教授的指导。恐怕不需要半年的时间，王云就能够毕业成为witten教授的研究生了。</p>
“我拒绝了。”王云耸了耸肩膀，“witten教授给了我半年的时间，让我研究自己的课题。如果没有出现阶段性成果，那么就让我研究希尔伯特——波利亚猜想或者是换导师。”</p>
“你疯了。”重度中二患者罗振东都惊讶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p>
“因为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拟定好了课题。”王云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不要那么惊讶好不好，你们不是都说了吗？普林斯顿是怪物的聚集地，想必我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吧。”</p>
“不。”袁成德默默地说道，“你就是少数，有教授的指导明明可以用不到半年的时间毕业，你却想要研究自己的课题，不管是什么学校，你这种疯子都是少数。等着吧，我相信到明天黄昏之前，你的课题和拒绝witten教授的课题就会传遍普林斯顿。”</p>
“不会吧。”王云愣住了，“这种事情witten教授也会说出去？”</p>
“当然witten教授不会说。”罗振东拍了拍王云的肩膀，“但是witten教授的助理应该也在办公室里吧？”</p>
王云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果然——他好像真的看见还有一个年轻人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顾着和witten教授说话，倒是忘记了那个年轻人的存在。难道说——这个年轻人会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p>
算了，管他的。</p>
“我说，王云。”罗振东好奇的看向王云，“你自己的课题究竟是什么，竟然不和witten教授合作，要研究自己的课题。”</p>
“角谷猜想，别名3n+1猜想。”王云笑了笑，“本身是在京大数研中心就拟定好的课题，虽然人到了普林斯顿，但到底还算是京大数研中心的研究员，总不可能半途而废吧。”</p>
“你……”罗振东当场有些窒息，伸出手来摸着王云的额头，“没发烧吧？你想什么呢？真以为自己是witten第二？tao第二？还是nash第二？”</p>
“都不是，我就是我。”王云哭笑不得，“我不过是想要研究一下自己感兴趣的课题而已，你们至于吗？”</p>
“什么不至于，王云，你知道你现在是准研究生待遇吗？一个人一个宿舍，你还想要怎么样，竟然不研究自己导师的课题，另起炉灶。看不出来啊王云，你简直……”罗振东已经找不到什么精准的语言来说王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