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p>
姜棋坤受邀也来参加盛典晚宴。他这种级别的大佬,一般不太流连觥筹交错间。他刚和几个资方高层聊完事，助理告诉他小棋也在,他这才出来看看女儿。</p>
早知道就不看了。</p>
听的都是些什么糟心话！</p>
姜棋坤对这个经纪人有点印象，是黎枝那边的,录制《跟我去远方》的时候经常瞧见。高高大大一小伙子，长得还行，就是眼神太傲,有一种不良青年的范儿。</p>
姜棋坤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这小年轻能干事,跑上跑下的,把黎枝安排得妥妥当当。</p>
现在嘛……</p>
姜棋坤倒也不是生气，只想看看这小子能解释个什么花来。</p>
毛飞瑜也就那一刹那的眼晕,现在已经镇定下来。并且对姜棋坤冒出不满,德艺双馨又怎样,还不是乱搞的老色鬼。他干巴巴地笑了笑，“姜老师您好。”</p>
够敷衍的。</p>
毛飞瑜随即对身后的明小棋说：“还不走？”</p>
姜棋坤也不说话，只看着明小棋。</p>
明小棋朝他狡黠一笑，然后跟上毛飞瑜,“哦，来了。”</p>
姜棋坤：“……？”</p>
到外面透风,明小棋穿着高跟鞋跟不上，“小毛哥你能不能慢一点？”</p>
毛飞瑜横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走呢。”态度不太和善，但脚步明显放慢了速度。</p>
明小棋边走边问：“你不怕得罪老姜？”</p>
“我又不找他领工资。”</p>
“你不怕影响到枝枝姐？”</p>
“要真不怕,我刚才连招呼都懒得打了。”</p>
明小棋：“……”</p>
毛飞瑜斜睨她一眼，语重心长道：“你还小，人生十字路口走岔了路也很正常。重要的是迷途知返，为时不晚。”</p>
明小棋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p>
毛飞瑜恨铁不成钢，本能地伸手往她脑门儿上用力一弹，“敷衍我呢！”</p>
明小棋嘶声喊疼，“野蛮人！”</p>
毛飞瑜弹完就后悔了，刚才那一下是用了点力气，他又不自觉地放低语气，“疼啊？我吹吹？”</p>
明小棋礼尚往来，也往他脑袋上重重一弹。结果这个方向没判断准确，手指直接戳到了毛飞瑜的眼睛上，毛飞瑜一声惨叫，“我靠！我瞎了啊！”</p>
明小棋懵了，“对、对不起啊。”</p>
毛飞瑜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带我去医院！”</p>
大晚上的去人民医院挂眼科，毛飞瑜最后被包成了海盗脸。第二天去工作室上班，所有人都跟围观怪物似的：</p>
“小毛哥你怎么啦？”</p>
“天惹，瞎了吗？”</p>
“小毛哥你还有救吗？”</p>
毛飞瑜烦的很，“去去去，干活儿去！”</p>
后来黎枝过来，瞧见他这模样也是惊了一跳，“你是打算去领残疾证了吗？”</p>
毛飞瑜：“……”</p>
“怎么弄的？”黎枝又问。</p>
一旁默不吭声的明小棋偷瞄一眼，暗暗抓紧了手中的a4纸。</p>
毛飞瑜不以为意，“发炎了，细菌感染，洗澡水进眼睛了。”</p>
黎枝走后，明小棋小碎步地挨过来，小声说：“对不起啊小毛哥。”</p>
毛飞瑜不似刚才的不耐语气，声音沉了两分，“没事儿，你也只是故意的而已。”</p>
明小棋：“……”</p>
她低头愧疚的模样，看得毛飞瑜于心不忍了，他笑了笑，“瞧把你吓的，多大点事，没关系。”</p>
怕她东想西想，毛飞瑜干脆给她找点事做，交待道：“上午你辛苦一点，帮我跑个腿，去金丹传媒的王主任那谈谈下周的广告拍摄细节。”</p>
“我？”</p>
“对。”毛飞瑜说：“你代笔我去谈。这公司本来我们不打算接的，但也是熟人面子，你来我往的，总不好多次拒绝。大框架我们之前都谈好了，你去完善一下细节就好。”</p>
明小棋犹豫不定，“可我一个人……”</p>
“没事。”毛飞瑜眼神坚定且包容，“你可以。”</p>
明小棋勤奋好学，是个好苗子。毛飞瑜本就挺欣赏她，眼下正好，让她自己独当一面就当历练。</p>
下午回工作室，明小棋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地汇报工作进程：“都谈好了，也特别说明，枝枝姐这次拍摄不穿泳装和过短的衣服裙子。”</p>
毛飞瑜嗯了声，“那就行。”</p>
这倒不是黎枝矫情耍大牌，金丹传媒旗下有几个杂志刊物，除了黎枝即将拍摄的这个，还有一个不太入流的，打擦边球的男性杂志。号称国内版的《风流公子》。毛飞瑜见过太多狸猫换太子的，也不是他疑心重，总之，多个心眼没坏处。</p>
原以为一切顺利，到了拍摄那日，对方提供的服饰，却是比基尼这些。明小棋当即过去交涉，但对方很强硬，坚持说没有违法合同约定。</p>
“合同里只说不穿比基尼，但我们今天拍摄的造型并不是比基尼啊，你看，长衣长袖的，露腰腹的地方也都有薄纱呢。”</p>
明小棋气得据理力争，“你们这是强词夺理。”</p>
“我们这是依据合同办事。”</p>
对方就是欺负新人，知道她没什么经验，小姑娘一个，只有任人拿捏的份。明小棋是左右为难，一边是要维护黎枝的权益，一边是对这种厚脸皮的乙方实在没辙。</p>
黎枝是公众人物，闹得太厉害，一定是她吃亏。估计对方也是抓着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明小棋去找他们的负责人，一个一个推卸，把她当皮球似的踢来踢去。</p>
离开拍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分钟，黎枝已经在路上了。明小棋落寞地走到外边给毛飞瑜打电话。毛飞瑜接得快，“小棋？”</p>
一听见他的声音，明小棋就忍不住哭出了声。</p>
电话那头的毛飞瑜自己都愣了，印象中，他从没有见过明小棋这么脆弱的时候。</p>
“别哭。”他声音好似有安抚人的魔力，“天大的事还有我。”</p>
明小棋稳住情绪，哽咽着把事情始末说完，“对不起小毛哥，我没把事情办好。”</p>
毛飞瑜随即沉声：“不是你的错。”</p>
他决断迅速，让黎枝不过去了，吩咐司机把人拉回去。然后自己下车，打个出租车就去了拍摄地。</p>
金丹传媒的人一见到他，立即扬起笑脸打招呼：“小毛哥到得好早，枝枝呢？”</p>
毛飞瑜冷着脸，都懒得敷衍，直接撂话说：“不拍了。”</p>
不等对方装模作样，毛飞瑜拽着明小棋的手往前一站，不悦道：“你们违反合同在先，按违约条例，工作室这边会委托律师向你们提出索赔。”</p>
对方也懵了，没料到毛飞瑜会如此强硬。</p>
有的还想辩解：“我们是按合同办事的，这服装没有问题的嘛。”</p>
“没问题？”毛飞瑜冷呵，拎着衣架上的一件薄纱状的裙子往这人脸上糊过去，“那你穿，现在穿，穿去步行街上走三来回！”</p>
对方立即认了怂，往后退一步，涨红着脸敢怒不敢言。</p>
毛飞瑜：“本来是看在老关的面上，才跟你们家首次合作，原想着，再不济，也能交个朋友，以后没准儿都能互行方便。但现在来看，完全没这必要了。”</p>
这话说得挺重，也踩在痛点上。</p>
还有人不服气了，说得冠冕堂皇，“你们工作室的人怎么这样，大牌就能欺负人了是吧？”</p>
毛飞瑜呵了声，“谁欺负谁，你们心里没点数？”</p>
他牵着明小棋的手腕，把人往前推，感觉到她本能地后退，索性堵在她身后。明小棋踩着了他脚尖，撞上他硬实的肩。</p>
毛飞瑜说：“看人家小姑娘稚嫩，就玩儿阴招。好好跟你们谈事，你们不真诚。出了事儿人家好好跟你们解决问题，你们又刁难。凭什么好事儿都让你们撞上？小姑娘面子薄，一张嘴说不过流氓，那我来，流氓有流氓的搞法。”</p>
毛飞瑜一席话说得行云流水，眼神跟尖针似的。</p>
他一八五的高个儿，不算穿衣显瘦那一款，常年健身的习惯，让他的身材看起来很结实。人一凌厉，气势自然如风起。把对方公司吓唬得个个眼神闪躲。</p>
明小棋跟着他，抬头挺胸地走了。</p>
一出大厦，毛飞瑜见她半天没动静，便回过头，“我说你……”</p>
明小棋在他身后偷偷红了眼眶。</p>
毛飞瑜的语气不自觉地放温柔，把话小声说完：“……做得好。”</p>
明小棋噗嗤一声又哭又笑，“小毛哥，你心里一定骂死我了吧。”</p>
“别冤枉人。”毛飞瑜不满道：“哥没那么凶。”</p>
夜幕降临，车灯闪烁，街道像流动的光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