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p>
这条微博在一个小时后进入热搜上升榜。</p>
在这期间, 黎枝的手机号已经被打爆了，她索性关了机落个清净, 只在关机前给毛飞瑜发了个定位。半小时后，毛飞瑜风驰电掣地赶来，气喘吁吁地一路跑进这个小酒馆, 酒馆里放着歌曲, “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p>
毛飞瑜也是服气, “我电话都快炸了, 你倒有闲心上这儿喝酒。”他坐下后要了一瓶啤酒一口气灌下去半瓶, 终于缓过劲, “你究竟想干吗？”</p>
黎枝翘着腿，是真沉静，“都写在微博里了。”</p>
无意追究，仅摆事实, 只求公道。</p>
毛飞瑜把啤酒瓶搁右手边, 瓶底磕了磕桌面, “许袅袅团队都快疯了，我看你一发微博, 我就离开了宾馆。她经纪人四处托人联系我，估计是想让你删博。”</p>
顿了下，他问：“删不删？”</p>
黎枝平静道：“她向我道歉，我就删。”</p>
毛飞瑜笑了笑，“不错啊妹妹，现在这么刚了？”</p>
黎枝垂下眼睑, 盯着手中的玻璃杯，“不想再被欺负了。尊严这种事，有时候是自己争来的。”</p>
毛飞瑜眼神亦坦然，没了以往的爆裂脾气，只问：“想好后果了没有？无止境的交涉，公司方面的压力，舆论的影响，对方粉丝的攻击。还有，你这综艺是上星的名额，如果节目组要弃车保帅，也不是不可能。”</p>
黎枝点点头，“嗯。”</p>
“好，我明白了。”毛飞瑜喝完剩下的半瓶啤酒，低头笑出了声儿。</p>
黎枝看向他，“笑什么？”</p>
毛飞瑜啧了啧，“笑你挺来劲儿。”</p>
节目组那边安排的房间是肯定不能回去了，毛飞瑜带她去镇上住民宿，还特地找了一家位置偏僻的。毛飞瑜用自己的身份证去开房间，黎枝去上洗手间。</p>
他这边弄好后去找电梯，结果在长廊里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p>
长廊的灯做旧做暗，光晕微黄提氛围，第一眼他还以为看错了，直到电梯口的姜棋坤侧了侧身，他背后明小棋才露出半张脸。</p>
毛飞瑜先是跟姜棋坤打招呼，“姜老师好。”</p>
姜棋坤面色无异常，礼貌地一点头，便错身而过。明小棋顿在原地，挠了挠鼻尖，歪着头冲毛飞瑜笑了下。</p>
毛飞瑜觉得挺魔幻，“你怎么在这儿？”</p>
明小棋眨眨眼，“探班。”</p>
“不，不是，你和姜棋坤老师？”毛飞瑜皱了皱眉。</p>
明小棋的笑容越发含蓄，“怎么没见黎枝姐？”</p>
毛飞瑜当然听得出是在转移话题，他心思复杂，这个圈子待久了，再不明白就白混了。难怪她这么年轻就能跟着《指间月光》那样的大ip剧组实习。</p>
毛飞瑜顿觉惋惜，一晚上的心情更坏了。</p>
《跟我去远方》第二期的录制下午已经结束，黎枝做事之前有过深思熟虑，挑中这个时间节点，给双方都留了余地。在民宿待了一晚，第二天，两人最早的航班回海市。</p>
公司已经炸成一锅粥，几个高层都施压枫姐，枫姐一见到他俩便一顿撒气：“翅膀硬了是不是？这种大事怎么不提前跟公司请示？现在的后果有多恶劣你们知道吗？！”</p>
毛飞瑜连连点头，“是是是，枫姐消消气儿，回头我一定骂骂她。”</p>
枫姐冷呵，“小毛哥，你是忘记之前的教训了吧？”</p>
毛飞瑜脸色僵了僵，但还是嬉笑求全的模样。</p>
枫姐双手环胸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黎枝：“立刻给我删微博！”</p>
始终安静的黎枝抬起头，目光不躲不藏，“她道歉，我就删。”</p>
枫姐气急，“你，你什么态度？！”</p>
黎枝：“她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态度。”</p>
“你搁这儿充什么硬气？你有这份资格吗？一个艺人，有多大本事，挣多大面子。你为公司做过多少贡献？现在还想让公司为你收拾烂摊子？”</p>
枫姐这人厉害，打压手段极高，用最直白的语言试图撕裂黎枝的勇气。在她讥讽锐利的眼神下，黎枝依旧平静。她一字一字地说：“错的是她，不是我。”</p>
枫姐真给气疯了，桌子一拍，“经纪公司的老总电话全往我这儿打，在这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怎么相处？”</p>
黎枝默然，但脊梁挺直，昂起的颈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p>
枫姐快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阴恻道：“你给我摆什么谱？”</p>
那火气，都快怼到黎枝脸上了。一旁的毛飞瑜忽然敲了敲门板，要笑不笑地说：“枫姐，她哪儿敢摆谱。”</p>
枫姐一声呵斥：“你给我闭嘴！靠本事说话！”</p>
毛飞瑜：“黎枝也不是没给公司挣钱。自家艺人受了委屈，难道公司不该支持她求一个公理正义吗？！”</p>
枫姐脸都气绿了，凶狠道：“你！”</p>
毛飞瑜气势比她更足，凶悍回：“走！”</p>
然后二话不说，拖着黎枝堂堂正正地离开公司。</p>
坐在车里，黎枝这才缓过劲，“小毛哥，你有点刚。”</p>
毛飞瑜无所谓地笑了下，“能有你刚？”</p>
黎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揪着手指头转来转去。</p>
“没事儿，别多想。”毛飞瑜碾熄烟蒂，发动车子，“你有什么错，你没错。”</p>
黎枝这事儿闹得大，但舆论风向还是相对客观的。她这一招挺狠，连图带视频都给放了出来，基本就是锤死了许袅袅。许袅袅的粉丝当然不服，一会儿说p图，一会儿内涵黎枝蹭热度。然后被路人无情嘲笑，败了一波好感。</p>
许袅袅也不是省油的灯，这天早上六点就发了微博长文，各种委屈诉苦，然后放出了自己的手链照片，说是某品牌的私人订制，黎枝那条是假货。这微博发的虐粉又固粉，换来粉丝对黎枝更猛烈的攻击。更绝的是，有几个认证的制片人点赞了这条微博以表支持。颇有几分反转的意思。</p>
黎枝微博下的热评，很微妙地被一些辱骂她的言论占据。点进去全是冷嘲热讽和问候户口本。</p>
正值下午，宋彦城在栢铭集团的办公室里，季左看得出来，老板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p>
宋彦城是个生活习惯很老干部的人，基本不太做多余的社交，手机里也没一些社交软件。但此刻，他拿着手机时不时地看，关了屏幕，没两分钟又打开。</p>
季左也感慨，“黎小姐这个行业，也是挺不容易的。”</p>
宋彦城睨他一眼，“哪个行业容易，都有受委屈的时候。”</p>
季左问：“需不需要做公关？”</p>
宋彦城单手撑着下巴，后颈枕着皮椅微微晃动。他眉头微蹙，大概也是在深思熟虑。季左适当提醒，“这个叫许袅袅的女明星，是您表哥的……女伴。她去年选秀出道，您家那位没少给资源。”</p>
宋彦城听后，撑在下巴上的手轻轻盖了盖眼睛，平声说：“这就不奇怪了。”</p>
他这几位堂哥表哥的，除了宋锐尧，其余的都是风流公子哥儿。尤其这位，表姑的儿子，最是要面子，也最是小气。</p>
“你将购买手链时的合同和凭证转交给黎枝经纪人，他知道该怎么做。”宋彦城站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电话打给孟惟悉，“你在哪？”</p>
孟惟悉：“你不用知道我在哪，但我知道你找我要干吗。”</p>
宋彦城：“不用废话，这个忙你帮她，改天，不，就今天，我请你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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