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完又拍拍屁股走了。</p>
听到这句话, 路无坷伸脚蹬上了沈屹西手臂, 身子往后蹭。</p>
却被沈屹西一把抓住脚腕扯回了身下。</p>
路无坷穿的裙子，裙摆倏忽被床单蹭着往上缩了一截。</p>
她紧咬着唇不说话, 被沈屹西掐着下巴转了回来：“哑巴了？”</p>
卧室里没开灯, 只有对方咫尺之内的脸触目可及。</p>
他捏着她下巴的用劲不小，路无坷一阵生疼, 却没有躲开。</p>
她长发已经散了, 丝丝缕缕凌乱铺在床单上。</p>
她终于松了唇，脸色有一种宁静美。</p>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p>
沈屹西松了她的下巴, 呼吸交融间猛地扯下了那块巴掌大的布料。</p>
“信，怎么不信？”</p>
酒意上头，浑身燥热。</p>
路无坷失声, 被他手指顶开了双唇。</p>
他用力，她不肯出声，咬在了他指节上。</p>
五年的积压都释放在这场狂风暴雨里。</p>
渴望靠近到颤抖, 又意图想把对方缠住生生折磨死，绑在血肉里再也挣脱不开。</p>
他腰腹间的纱布渗出了血。</p>
眩晕和飘乎爬上了思绪, 路无坷在海浪里颠沛流离。</p>
潮涌潮落, 她不是她自己的。</p>
他伏在她耳边，路无坷听见了他泛着嘶哑的声音。</p>
“放下了没？”</p>
短短四个字, 却如锥心刺骨般往路无坷心上狠狠一扎。</p>
浪潮在此瞬呼啸着淹没她的口鼻。</p>
她意识在颤抖, 圆润的脚趾头似享受又似难以忍受地蜷缩了起来。</p>
沈屹西肯定不会放过她, 延续和折腾。</p>
她的声音挠得人兴致又高几分。</p>
她没逃, 抱着他脖子承受，沈屹西动：“说话。”</p>
路无坷在他颈间，视线胶着在他锁骨的那处牙印上。</p>
几年前她咬下的，留疤了。</p>
混沌黑暗里那个牙印依旧清晰可见。</p>
路无坷一直记得很清楚，当时是什么情况下咬下的这个牙印。</p>
她恨害死了妈妈的沈家，她把气撒在了他身上。</p>
以前的她一直以为，恨的话释放出来就好了，以牙还牙后就什么都一笔勾销了。</p>
但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生物。</p>
她总得在荆棘满路的路上走一遭满脚是血后才知道这一切是徒劳。</p>
那些亲眼看过的，分崩离析的。</p>
都是组成了她这个人的一部分，长在她灵魂里的。</p>
怎么可能放得下。</p>
人这漫长的一生里饶是无足轻重的一天，它也是有分量的。</p>
每个人的性格都是由这么个一天天堆叠而成的，少一天多一天都不行，它们融在灵魂里抽不开抹不掉。</p>
她去了隔着大洋的彼岸。</p>
仇恨却丝毫没有随着年岁减淡一分。</p>
她永远记得的，她没法忘记，每个日夜都无法抽离。</p>
就像活着的时候灵魂无法从肉.体上挣脱。</p>
路无坷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带着失败回来的。</p>
她没有凯旋，而是落败的。</p>
她知道沈屹西那句放不下指的是什么，里面是什么意思。</p>
当年那道坎她没能迈过去，和他分手后远走高飞。</p>
现在呢。</p>
回来了，那放下了没有？</p>
沈屹西叼着她耳下的软肉，狠力一顶。</p>
“累得连出声都不会了？”</p>
他们都是带着刺的，五年前的不甘和痛恨在性里爆发。</p>
路无坷在床上颠簸不安，攀着他的肩膀，唇凑上了他的锁骨。</p>
五年前的，和五年后的，唇瓣重合。</p>
她没有咬，只轻轻含着。</p>
她不想也不会隐瞒沈屹西：“没有。”</p>
话落那瞬间，她能感觉到沈屹西咬了咬牙。</p>
下一秒他隐忍地出了声：“没有就回来找人是吧。”</p>
像他们这种聪明人，当年分手原因即使不明说对方心里依旧门清儿。</p>
隔在他们中间的无非就那道坎。</p>
路无坷迈不过那道人命债，所以折断了两个人的未来。</p>
“所以这趟回来是想把以前那条老路再走一遍？什么破事儿都不管先搞上，谈不成了再他妈来个分手远走高飞是吗，路无坷。”</p>
沈屹西这人平时说话都是带着笑的，此刻言语却仿佛是在下刀子。</p>
愠怒的，冷漠的。</p>
路无坷再次被抛至云端，双向刺激下狠狠咬上了那个牙印。</p>
沈屹西吭都没吭一声，反倒折磨得越狠。</p>
到后头路无坷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被他弄得破碎，被他尽数吞没。</p>
这是路无坷在这上千个日夜里意识比身体更早入睡的夜晚。</p>
她像个破布娃娃，最后被抱进了怀里。</p>
但这些她都不是很清楚，只是习惯性地在这个让她身体下意识放松的怀抱里睡了过去。</p>
对于几杯倒的路无坷来说，昨晚那半瓶酒下肚算是喝多了的，这本来就够她多睡个半个小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