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但因为现在音乐和缓，简茸也能听见。</p>
简茸处于思考状态里，听得不专心，没听见xiu用的是“你中单”这种说法。</p>
路柏沅喝了口酒：“念什么？”</p>
“说下次一定要在对线上赢。”</p>
xiu都已经准备好听简茸的嘲讽了，没想到当事人无神地盯着某一处发呆，连声嘲笑都没给。</p>
“想多了。”</p>
xiu一愣，看向路柏沅：“什么？”</p>
包厢门打开，ktv工作人员推着蛋糕进来，蛋糕车上还挂着两个气球。</p>
“季后赛等着吧。”路柏沅拍拍他的肩：“去吹蜡烛。”</p>
xiu：“……”</p>
他妈的，路柏沅这一拍，让他有种“吃完这顿好上路”的感觉。</p>
吹了蜡烛，简茸分到一块蛋糕。他把奶油顶上的车厘子吃了，蛋糕没怎么动。</p>
他听着路柏沅在和uu他们聊以前的事，慢吞吞地接收着信息——</p>
包间里都是lpl早期选手，除了路柏沅和xiu其余都退役了。他们几人很早就认识，以前每天都在一家黑网吧一起打游戏，路柏沅跟他父亲吵架那会几乎每天住在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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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茸一怔，立刻回神。</p>
uu讲得正激动：“我每天回家睡的时候他在网吧打排位，我醒的时候他还在网吧打排位。你跟那些偷偷学习的学霸有什么区别？”</p>
路柏沅嗤笑：“我要偷偷练，能让你知道？”</p>
“说到这，他爸当时杀到网吧来的时候身后还带着几个穿西装的，那阵势着实把我吓一跳。”</p>
“草，我记得，当时小破黑网吧外面停了一排豪车，整条街的人都停下来看！”</p>
“我要有这家境，我还打个屁的游戏……”</p>
简茸听得一怔一怔的。</p>
他知道路柏沅家里有钱，路爸路妈一看就是素养很高的知识分子，但是……路柏沅曾经和家里闹翻过？</p>
他正低头听着，一颗沾着奶油的车厘子被放到他蛋糕盘里。</p>
路柏沅仍旧在跟好友聊天，把车厘子分出去后，他放下蛋糕：“行了，没能聊的了？”</p>
吃完蛋糕，路柏沅不顾uu的挽留，带着简茸走了。</p>
ktv外面都是出租车，两人随便上了一辆。幸运的遇见了一位不说话的司机。</p>
简茸盯着窗外，脑子里兜兜转转还是那个问题。</p>
路柏沅到底喜欢谁。</p>
路柏沅开了一条窗缝，夜风打进来，身上的酒味全飘到了简茸那边。</p>
路柏沅在和丁哥打电话，丁哥不明白自己让简茸去接人，接着接着简茸自己没声儿了，消息不回电话也没接，他都他妈想报警了。</p>
路柏沅扫了一眼身边发呆的简茸，开始怀疑在自己在包厢里说的话，这人到底听清了几句。</p>
“他没事。”</p>
“我能有什么事。”</p>
“没喝多少，没醉，回去路上了。”</p>
……</p>
到达基地，扫码付款。</p>
路柏沅一脚刚迈下车。</p>
“你喜欢谁啊……”</p>
简茸是憋不住话的。</p>
他太想知道了，从ktv忍到现在，他真的忍不住。</p>
他直觉如果不一口气问清，那他今晚、明晚、以后的晚上，都特么睡不着了。</p>
简茸一手帮路柏沅抓着车门，另只手举起来发誓：“我绝对不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我就天天连跪、骂不过水友、对线被乱杀……”</p>
路柏沅下车，关门，然后拉起简茸的手腕。</p>
他把简茸拉到了路灯右侧的阴影里。</p>
简茸以为他嫌自己问太多：“当然你不愿意说也行。”</p>
路柏沅听笑了，他松开简茸的手。</p>
“这问题好像是我先问你的，一来一往才公平。”</p>
简茸：“……”</p>
过了很久，他没头没尾地应：“我……幼儿园没有，小学没有，初中没有，高中也没有。”</p>
说到这，简茸伸手薅自己的头发，陷入沉默。</p>
路柏沅安静地等他说完。</p>
简茸发现，路柏沅就算什么都不干，就站在面前低头看自己，自己都他妈要紧张爆炸。</p>
“现在……”简茸闭了闭眼：“现在就……好像，有一个喜欢的……”</p>
路柏沅问：“谁。”</p>
简茸呼吸都困难，但他从不吃亏：“一来一往才公平——”</p>
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吱呀——”。</p>
“草！我在阳台晒内裤呢，远远看下来就觉得是你俩！”小白的脑袋从基地铁门探出来，关心地问：“你们怎么不进来？外头多冷啊。”</p>
简茸：“………………”</p>
我杀辅助。</p>
今晚倒数第二局排位我为什么要闪现去救这个傻逼？？？</p>
晒内裤就晒内裤你东张西望个屁？？？？</p>
这个点你就训练完了？你觉得你今天的比赛玩儿得很好吗？？？？？？？？？</p>
灯光太暗，小白没看清中单眼中的愤怒和崩溃。见两人都没反应，小白拉着门问：“不进来吗？丁哥在里面等你们好久啦。”</p>
简茸拳头攥紧又松，松开又攥紧。</p>
直到他的手被人牵了一下。</p>
在小白看不到的角落，路柏沅伸出手，两人的手指很短暂的纠缠了两秒。</p>
“你。”</p>
路柏沅声音很小，带着喝酒后的沙哑：“喜欢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