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徐长生抛出了自己的困惑。
“我还是有些没懂,这赵家还不等我们千万求助,就发现我们在那里?是个什么情况?”
赵帛夹起一个小包子,小包子热气腾腾的,赵帛咬一口下去,立刻用小碟子接了,去喝那香喷喷的汤汁,但是尽管小心翼翼,还是烫到了舌头,赵帛顾不上回答,赶快把舌头伸出来呼呼的吐气。一边的相思吓了一跳,赶紧用帕子看看有没有水泡,这一幕十分自然又带着闪瞎眼的情愫,就算是关心则乱,也没有乱成那样关心程度的。徐长生和容小龙再瞎也不至于看不见。
容小龙继续低头吃粥,从刚刚开始就闷声不响。如今更加是不发一言,连咀嚼声都没了。
他没声音,不代表他耳朵旁边没声音。
朱成良在一边大惊小怪,故意捂着眼睛连连哎呀:“哎呀哎呀哎呀,果然是世家弟子......则啧啧啧......”
啧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啧什么。
朱成良啧完,在容小龙身边讲话:“容小龙,如果你当时出身如此,只怕现在,也有妾室啦!”
容小龙面不改色,只抽空瞥了朱成良一眼。
那一瞥被朱成良很好捕捉,朱成良笑嘻嘻意会,说:“别害羞啊,我也不是胡言乱语。这个相思姑娘,今天早上可是从赵小公子房里出来的......”
朱成良话没说完,又接受到容小龙一瞥,这下他是了然的很,立刻举手发誓:“我可没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该眼不见者,就装瞎。我懂。”
这以上话题,除了容小龙,再无一人听到。赵帛被烫到的舌头受到了凉茶和凉气的双重安抚,如今已经大好,开始开开心心吃起了包子。也终于有了舌头去回答徐长生的问题,赵帛讲到:“我们赵家背靠鹅湖,自然有专人盯着鹅湖动向。这鹅湖中的鳄鱼虽然凶猛,但是往日一向太平。——太平的原因是因为这鳄鱼一直受到赵家投喂食物,所以从来不曾发生因为饥肠辘辘而伤害百姓的传闻。而前日鹅湖鳄鱼忽然暴动,定然是有了异常。赵家发现异常,定然要查探一番,这一查探,不就知道了。”
徐长生还是不解:“这鳄鱼如此凶猛,为何不斩草除根?甚至还投喂它们?——这是何道理?”
徐长生这话一出口,立刻就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不光是赵帛,连一边的相思都微微皱了眉头,相思生的清秀,尤其一双蛾眉更是婉约动人,那蹙眉的模样,无端的让徐长生心中一动,想到西施捧心,当年西施蹙眉捧心,大体也该是眼前这模样吧?
......这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这给不明真相的路人听到了,还以为这江湖人都和草莽划上等号了呢。
赵帛简直扶额叹息,他和相思一同都蹙眉,猛一看,还挺夫妻相:“这鳄鱼也是万物之灵,赵家不曾在的时候,人家就活在这类,赵家再次安家筑房,人家鳄鱼也没说一句不行。我们却要赶尽杀绝么?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何况这么多年,除了这一次鳄鱼被激发兽性之外,其余都不曾有过异动。而且,此番鳄鱼为何缘由,难道徐大侠忘了?”
......
徐长生当然没忘。这尸体还是他亲自拖过去投喂鳄鱼的。
这个时候容小龙却开口了,他语气平和,却是站着喊打喊杀的这一边:“原本可能这些鳄鱼不曾吃过人,赵家投喂鳄鱼,大概给的也不会是活物,即便是活物,应该也是鸡鸭或者旁的。从来不曾投喂过人吧?”
这话问的,怎么听赵帛都觉得古怪。
“当然没有。”
容小龙点点头,继续说:“因为鳄鱼不曾吃过人,所以之前根本不知道人也可以吃。加上那些鹅湖的鳄鱼一直都不曾受到过挨饿的危险。所以即便主动攻击,只怕也只会攻击山中的那些吃过的野味。但是如今不一样了,鳄鱼尝到过人肉的滋味了。”
相思忍不住插嘴:“可是我们依然会定期投喂啊?”
赵帛点头:“不会让它们饿着。”
容小龙的视线在三人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定格在徐长生身上:“徐大侠并非是无缘无故的把尸首给鳄鱼食用。但是徐大侠并不知道这鹅湖中的鳄鱼之前从来没有吃过人。所以,那天夜里,鳄鱼忽然攻击闫大夫,其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容小龙讲到这里,问了徐长生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曾经在鹅湖中的那个小屋中住过好几晚?可曾夜里出来过?”
徐长生不好回答太细,只含糊点点头,希望他们意会即可:这人有三急,难免夜里起夜放水,总不能在屋里解决吧?
容小龙不在意细节,继续问:“那鳄鱼可有攻击你?”
徐长生又摇头。
容小龙说:“可是当夜,鳄鱼主动攻击了出来取水的闫大夫。”
白天那些尸体分量不轻,鳄鱼的攻击理由也不会是挨饿。理由只有一个,就是那些鹅湖中的鳄鱼已经明白,这些人,也可以成为它们的食物。且它们很是喜欢这样的食物。
有一就有二。鳄鱼会攻击闫大夫,必然也会去攻击沿途路过的百姓。鳄鱼又不是水生,它们既然可以白天上岸晒日,也可以白天上岸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