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帛:“......”
徐长生:“......”
徐长生干脆继续装睡。
最终还是容小龙先开了口。容小龙问:“你醒了多久?”
赵帛保持睡着的原本动作不懂,只睁眼,动嘴,说:“从你和徐大侠吵架的时候。说成县令是傀儡......”
容小龙顿了顿,和赵帛又进行了时间不短的对视,说:“那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出乎意料的是赵帛说:“没有。我听得懂。”
而且赵帛同样站在徐长生那边,也是朱成良那边,说:“此事非同小可,我赞成告诉我小叔叔和方大人。甚至陌家也要通知。”
这态度可是和当时在淮城天壤之别了,容小龙不满,说:“当初你可是让我发誓,要和你统一战线的?”
赵帛很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赵帛面不改色,坦然迎接容小龙的不满:“当时我们也没这么狼狈啊......之前那叫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如果还逞能,那就要死鸭子嘴硬。我可是要当神偷的人,我可不想当死鸭子。”
赵帛又讲:“而且你觉得,我们这一行人狼狈至此,到了我小叔叔那里,怎么解释能够让我小叔叔不起疑呢?难道和我小叔叔说,我们遇到劫匪?为了真实性,要不要把身上的银子丢个干净?”
容小龙不管是江湖经验还是人生阅历,都是浅薄地可以。根本做不到舌战群儒,甚至别说群了,三个都要落败。容小龙翻了个白眼,暂时不想继续纠结这一点,他生硬转移了话题,他问赵帛:“你干嘛一直这样?动也不动?”
赵帛刚刚睡觉就是仰面躺着,四仰八叉的模样,算不上优雅,睡得沉还可以说得过去。如今醒了,依然保持着四仰八叉的样子梗着脖子和他振振有词,这就很是有点挑衅的意味了。
赵帛生硬地梗着脖子回答:“你当我愿意?我脖子扭了......”
赵帛委屈。他一贯睡真丝软塌惯了。极少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的‘风餐露宿’。赶路的时候即便是入住客栈都是住最上等天字一号房。这一次体验虽然新奇,但是很显然并不想要第二次。这身下地板膈应地生疼不说,垫底的褥子也是带着一股子霉味,呛得他一夜鼻子都不通气。
好容易到了半夜习惯了霉味睡定了,结果早起,脖子给扭了。
赵帛一肚子委屈加心酸。然后还被容小龙给理解成了挑衅。
赵帛撇嘴。
小可怜的模样落到朱成良眼里,朱成良成了这屋里最是舒服的一个,他可以非常富有善意的发表自己的同情,讲:“哎呦,小可怜。”
......
“哎呦,小可怜。”
月小鱼见到方卿和的时候,方卿和第一句话就是这句。
月小鱼做不到如赵帛那样的撒娇。反而是一阵脸红和羞赧。月小鱼风尘仆仆,一路快马不停。过淮城到金陵。见到若离,又立刻带到方卿和面前。月小鱼已经狼狈地不成样子。她经受不住方卿和的打量。不自觉伸手掩饰了一把前襟的衣裳。却被方卿和被一把拉下。方卿和不顾月小鱼的紧张,皱眉看她前襟那个血洞。又命她转身,背后果然也是一个洞口。
方卿和问她:“是谁?弓力至此。江湖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贺兰愿也不行。不是贺兰愿。”
月小鱼点头。
讲:“是无忧。”
一边的若离当即吃了一惊。不予楼的第一高手出山。那意味什么?
方卿和反而笑起:“无忧居然出来?这岂不是意味着,不予楼已经开始害怕了?”
方卿和又问:“你如何逃脱的?”
月小鱼不语。
方卿和倒是猜出来几分。他看一眼若离,吩咐她:“你带月姑娘去梳洗一番。她受到了惊吓。有什么事情,且等缓过神来再行商议。”
若离乖顺应道:“是的。”
月小鱼这边反而急了,她不肯随着若离走,叫住方卿和:“方大人......容小龙那边......不予楼已经知道他了!”
方卿和走了两步又因为这句话停下,他回头,面上是一片心知肚明的了然:“你会来,我就知道了。”
月小鱼一下子就更急了:“那......”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那该怎么办?容小龙那边该怎么办?不予楼死死盯着容小龙,如果容小龙出事了怎么办?那些人是长生者,杀了又活,活了又死,可是容小龙,容小龙只有一条人命啊......
方卿和不是没有看到月小鱼眼里的泪光。可是他依然淡定的很,甚至安慰都没有多讲一句,方卿和依然是一片了然的神情,说:“你从和容少侠分开,到赶来金陵见我,最快,七天了吧?”
月小鱼只愣愣看他,不说话。
于是方卿和继续说:“七天时间。事发之地距离赵家不到一天脚程。若是容少侠的天庇佑,现在应该在赵家安然无恙化险为夷。若是.......现在应该葬身鹅湖,尸骨无存。”
月小鱼实在是无法面对方卿和的冷静姿态,她声音抖得厉害,说话间甚至能听到她牙关打战的声音:“那就这样吗?方大人不等我把事情交代完善,急匆匆要去哪里?有什么重要?比得过人命?”
“有啊。”面对月小鱼质疑,方卿和当然有话说,“连城。”
月小鱼的心一下子凉了。她当然知道连城是何地。她的快马都是连成的捕头和师爷慷慨借出的。连城......就是死了县令被不予楼封城的县城。
方卿和对上月小鱼的眼神,两双眼睛中皆是一片凉薄,方卿和道:“连城的百姓,已经惶惶不可终日多时了。再耽误下午,民心不稳,必有动乱乘虚而入。没错,月姑娘,容小龙是一条人命,可是连城,连城有一千九百六十三条人命。若是月姑娘你,你选择哪一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