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帛说:“卫华,我们去看看今晚的晚饭,你记得再去打听打听贺兰府有没有什么动静。”
卫华说:“好的。”
赵帛一边说一边走:“我觉得这事对我们有个好处,闹成这样,乱成这样,只怕不予楼对于满城搜人就更难了.....可有的好戏看。我小叔叔真可怜......”
“......家主若是知道你这样说他,只怕又要生气。”
“他气呗,山高......那啥远的。”
眼看他们俩要出门,月小鱼跳起来,急忙说:“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
赵帛伸手阻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俩先和好再说。生着气可不利于消化。”
月小鱼脸红,跺脚:“我们没有吵架!”
这个时候,身后的容小龙出声:“我们有。”
月小鱼还没反应过来,赵帛就露出了大事不妙的样子,丢了一个‘好自为之’的口型,溜之大吉。
一声门掩。很轻微的声音。
月小鱼随着这声掩门声反应过来。她也一时之间居然没有生气。她只是觉得疑惑,莫名其妙。她当然看出来容小龙情绪不对,可是居然在生气?和她生气?为什么?月小鱼回想刚刚所有的谈话,她并没有任何一句有冒犯到他。连那句唯一的一句‘天真也要有个底线’,那也是赵帛说的,结果现在,他居然说,他们两个人吵架了?
简直莫名其妙,无妄之灾。
月小鱼第一反应应该是生气。
可是她酝酿了好一会,还是生气不起来。
她放弃了。
既然现在生不起气,那就问个清楚好了。
月小鱼转过身,面对容小龙,他依然如刚刚那样紧紧抿着嘴,一副深陷纠结的模样。
月小鱼问:“为什么说我们在吵架?”
容小龙没理她。
也是,这个问题问的,很抓不到重点。
于是月小鱼换了一个方法问:“你在生气?”
容小龙这下给了反应,他点了点头。
会有反应,那就是有了可以疏通的余地,问题可以解决,至少不会朝着僵化的方向发展。月小鱼舒了一口气,继续问:“为什么?我有说错什么或者是什么地方说的不对?”
这下容小龙先摇头,又再点头。
这又是什么意思?
月小鱼心头火起,懒得再猜他的哑谜:“你又不是哑巴,你不能动嘴吗?”
容小龙于是动嘴,他说:“那日你和我下山寻慧箜师父,你和我在悦来客栈听人谈论凤台童子,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惊讶神色。”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月小鱼的脸:“你不曾说过,你之前听说过凤台童子的事情。”
他紧紧抿住嘴,不知道该不该接下去说。
最终还是选择继续。
“赵帛说的那个案子,是因为赵家是直系参与者。而你又为何对那个大善人的案子知道的如此详细?你说是你舅舅告诉你的,你舅舅,是那件案子的直系参与者吗?是官府的人吗?”
容小龙的声音放得很低,可是周围安静,他咬字清晰,月小鱼字字句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很小听过的一个案子,居然细枝末节都记得如此清楚?为什么?”
他问完为什么之后就不再继续。他铁了心要听到答案。
月小鱼并没有立刻给答案。她过了一会才反问他:“你觉得是为什么?”
容小龙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有这个必要互相试探吗?你要试探什么?试探我如何猜测的,然后你在寻思给我什么样的答案能叫我相信吗?”
月小鱼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笑起来:“所以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这样会算计的人吗?”
容小龙没回答她。
月小鱼看他的样子,多少也有了一点底。月小鱼想了想,说:“既然你说我们没必要互相试探,那么不如你告诉我你的猜测,我在回答你对还不对,我保证,答案绝对是真的。”
这一次容小龙不再纠结,他直接说:“你是那个大善人的女儿吗?你说过,那个大善人有四个儿女,你只提了那个小女儿,另外一个女儿你只字未提,为什么?她是你吗?”
月小鱼似乎被逗笑:“我也没提那两个儿子啊。你怎么不猜我是那两个儿子的其中一个呢?”
容小龙看她,说:“你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吗?”
月小鱼斜了他一眼:“你是在审问我吗?”
容小龙说:“若是要一起走江湖,总要有起码的信任吧?”
他总算不再抿着唇了。
月小鱼说:“若我说不是呢?你信不信?”
容小龙看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月小鱼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极其明显的迟疑,但是最后他还很是缓慢的点点头。
月小鱼心里开始发酸,她叹了一口气,放软了声音,说:“我是。我是那个大善人的女儿。长女。”
“我那年十九,刚刚议了亲。我父亲爱我,不舍得我,想把我再留一年在嫁出去。结果就是那年,我就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