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龙相当知趣了,他立时准备借坡下驴看菜下碟的开溜。还没开口,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杜衡却先开口了。
杜衡说:“我们似乎被人算计了。”
容小龙吃惊:“什么?”
安逸侯也吃惊:“什么?”
杜衡继续说:“这一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一个普普通通的县令,连小偷小摸的案子都断不了,可是当时在那个情况下,居然显得临危不乱。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你一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听你的,真的没有上报金陵。我和墨染还有陌白衣,全部是江湖排行榜前十的人,三个江湖人死了,武林静悄悄的,官场也无声无息,好像所有人都死了,由着你一个小孩子,自由的进淮城来金陵。还有那个薛长老,让你去大理寺,找文大人、去见方卿和。陌白衣也说去找文大人。陌白衣出不了淮城城,他以为淮城城外已经大乱,可是没有。陌白衣是纯粹的江湖人,远离江湖,按理说遇到这事,他第一个去找的除了雁南声就应该是顾文熙。他从哪里知道要去找文大人的?”
容小龙接不上话。
“我和墨染还有陌白衣为了这把剑全死在去金陵的路上。从墨染的尸体上看,事情发生并没有几天,他们找不到盟书肯定不会罢休。怎么平安县如此安静?怎么你居然如此轻松了进了金陵?还有那个平安县的捕头,他居然认识疏影剑,还知道那个是大篆。你认得大篆吗?”
他在问容小龙。
容小龙摇头。
“从悦来客栈的反应来看,平安县是被封了消息,而淮城和金陵,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不知道,控住这一切的势力到底是对我们有利还是有弊。”
杜衡神情已经没有之前的平静,他自责不已,不停道:“我不该让你卷入这件事。万万不该让你一个人孤身来这里。若你有不测,又该怎么办?”
容小龙不答话。
主位的安逸侯看着容小龙一会自言自语,一会脸色雪白,等着前方,眼珠子转来转去,想着这莫非是怔住了?
还未开口,容小龙忽然携剑起身,一幅江湖人的爽快做派:“今日打扰,告辞!”
在安逸侯还没反应过来时,准备脚底抹油溜走。
容小龙从小就经常溜下山听免费的说书,江湖人的大忌就是好奇心太重,就算看到魔教入口写着擅入者死的招牌也偏要进去。除了拿了主角剧本的活着之外,那些招牌下面的头骨摆设一看就是无数的炮灰所贡献的样品。
这可是反面教材。
容小龙已经觉得不妙,加上杜衡说门外并无埋伏,院墙也没有弓箭手备着,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容小龙推门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一眼,安逸侯依旧坐在主位上不动,茶盏也好好的摆着,只动了一口的茶水凉的通透,随着房门开启,屋外的冷风吹散了上好的熏香,如春的暖意只一瞬间就消失了。
容小龙回忆着刚刚来去的方位,一边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杜衡道:“我们一路上都有人在监视,连死了的陌白衣都被算计在其中。我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不在半路就解决了你夺走疏影剑。你进陌家的时候有没有别人跟踪,我甚至不敢保证。”
跟踪我做什么呢?
容小龙想,跟踪我只能看到我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煮东西吃东西,一个人打包食物,一个人牵着马。能看出什么呢?
他心里这样琢磨,脚下并没停,眼看着只要拐过这个园子,就是他进来的旁门。他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四周安静无人,他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和脚步声。
“这么大的侯府,除了刚刚的门房和上茶的姑娘,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