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现在苗可可说话的方式都已经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的状态已经发生了第二次变化。
梁谷衍问她:“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嗯”苗可可点了点头。
梁谷衍又问:“那你害怕的是……博士吗?”
苗可可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不是博士……我觉得他的眼睛就好像是一把钥匙,我一看他的眼睛,深埋在心里的某种东西就被激活了。所以我也说不清我怕的到底是博士这个人,还是我心里的那种东西。”
这番话说得梁谷衍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他试着揣摩了一下,觉得苗可可所说的“深埋在心里的某种东西”很可能是指某种原始恐惧。
恐惧是人类常见的一种心理活动,也是人最基本的一种防御机制。
有些恐惧是由于后天的心理创伤形成的,比如被狗咬过的人见了狗就会害怕、在爆炸中受过伤的人会害怕巨响,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是有些恐惧却是与生俱来的,甚至有些原始恐惧已经深深的刻入了遗传基因当中。
比如很多人受不了指甲、钉子之类的东西划过黑板所发出的声音,据说这是因为这种声音与捕食远古人类的猛兽啃食人骨的声音很相似,远古人类已经把对这种声音的恐惧刻入了基因当中。
这种恐惧一代代遗传下来,就成了人类的原始恐惧。所以尽管现在的人类已经不用再面对那些猛兽了,可是听到这种声音时却仍然会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梁谷衍推测,苗可可所说的“深埋在心里的东西”应该跟这种原始恐惧差不多,只不过不是来源于遗传基因,而是她从现实世界中带进来的。
于是他又问道:“你认识博士吗?或者……觉得他眼熟吗?”
苗可可摇了摇头:“我好像并不认识他,对他的样子没有什么印象。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我的确觉得以前感受到过。”
“身上的气息?”梁谷衍有些不解。
“嗯,就是一个人给别人的感觉”苗可可答道,她又解释说:“有时候,某个人站在你身后,即便是不说话,你也能感觉到背后的人就是他。”
梁谷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可是我看你好像并不是一直处于现在这种恐惧状态之中啊,难道这种恐惧是间歇性的?”
苗可可看了看梁谷衍,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回答说:“我那是装的。”
“啊?!装的?”梁谷衍顿时就懵了,他连忙问道:“你这害怕是装出来的?!”
苗可可连忙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压低声音说:“不,我是说我不害怕的时候是装出来的,其实我一直都很害怕。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心里有种感觉告诉我:如果身边有旁人在的话,尤其是那个博士在的时候,那我就不能表现出害怕来,必须要装作若无其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