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震惊中,这个这几年有些不着调的大郎,最近变化实在是太大。先是教二郎,小娘子唱的《千字文》,其他人或许不知道,管家还是有些见识的,现如今那个教书先生不是规规矩矩的教,学生摇头晃脑的背。当初阿郎请来的教书先生也是这样教的,大郎也是这样摇头晃脑的学的。哪有大郎现在的法子那么轻松欢快就把《千字文》完整的背了下来?
刚刚又是制精盐,又是炒菜,还有制酱。现在又是这四桩事,除了第一桩事没有超过管家的认知,后面几桩事件件颠覆管家的世界观。管家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按大郎说的试试吧,无非也就是废些钱粮。
被李陌的喊声惊醒,管家镇静了一下道:“大郎仁义,补贴钱粮给庄户修水渠。等于活了一家老小,哪家若是不拿出死力就赶出庄子,这天下还能到哪里去找大郎这样仁义的主家。”
“大郎,这又修渠,又挖蓄水池,还要建窑人手怕是有些不足,另外也没人会烧窑啊。”
“呃,这样,人手先到阿耶袍泽那里找,每日给粮三斤,钱二文。管三顿饭。不够再去京畿附近找些流民。去年关中蝗灾,颗粒无收,定还有些人在讨生活。重点找些窑匠、陶匠铁匠泥瓦匠这类匠人,愿意卖身就留下,不愿意的就管饱。具体多少人看实际需要,德叔你老觉得可行?”
“大郎,老仆合计了一下,百来号人一天人吃马嚼,再加上给的粮。每天至少四石粮。这样府里存粮怕是不够支持。”
“哦,府里钱粮还有多少?”
“往年府里是存够两年粮的,但是去年颗粒无收,府里只出未进,现在还剩下三千余石粮食。前些日子清点钱库,库中尚余铜钱五千余贯,开元通宝三千余贯,其他杂色铜钱约莫两千贯,银一千八百两,金三百两。娟二百匹,布三百匹,一应账目清楚,大郎可要看账本?”
李陌闻言咂舌,万贯家财。便宜老爹还是给他留下了不菲的身资。
“大郎,现在青黄不接,粮价百文一斗。这是压箱底的存粮,轻易不可动用。”
“无妨,离秋收还有不到四个月,这些日子还是支应得过来。到时候新粮下来这粮价肯定跌,再多收一下回来压仓。”
“大郎,还有这养鸡养鸭有什么章程么?猪肉乃贱肉,没有什么人吃啊?”
“山上圈一块地,鸡舍建在山坡上,山林里虫子多,让鸡自己去啄食。鸭舍建在水塘边,弄些谷物、地龙喂养。水塘里还能养鱼。猪舍建在下风口,一个猪圈可以关三五头猪。猪仔买来后找人阉了,这样的猪就懒洋洋不好动,身上那股子味道就淡了,长肉还快,五六个月就能宰杀。平常喂些猪草米糠什么的。还有就是猪粪要及时清理,猪圈要保持干净。这养殖要找专人来负责。”
“另外,鸡鸭和猪的粪便收集起来,找个地方挖个池子,一层粪便一层腐叶或碎秸秆堆起来,可以肥田。”
管家听得一脸惊骇,这还是大郎么?乍一听有些荒唐,仔细一想觉得可行。何时变得如此妖孽,这还是五谷不分的大郎么?怎么会有如此的见识?若不是从小看到大,管家都要怀疑被掉包了。但是不长时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管家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