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抬手,让跪在地上的罪奴交代,“为何要这么做?”
柳玉萱仰望着雍容端贵的国后,正要开口,皇贵妃来了,她打乱好不容易要展开的审讯。
骆琴雪满脸不悦,“皇贵妃不在自己宫里好好看顾着七皇子,深更大半夜跑来东宫做什么?”
皇贵妃傲然婷婷的走进来,她站在东宫主殿中央问,“怎么着,骆琴雪,你又想装腔作势呢?”
涵嫣姑姑高声呵斥,“皇贵妃,请注意你的言行和态度,见了皇后不下跪行礼,竟还直呼娘娘名讳,你是为七皇子的事疯魔到忘了为人本分吗?”
涵嫣姑姑一番话中气十足,震得殿内的宫人身心惊颤,他们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出。
皇贵妃不屑反问,“你一个奴才,又哪来的胆子,竟敢这般对本宫大呼小叫,又当何罪?”
“你!”涵嫣姑姑想反驳,骆琴雪制止,“涵嫣侍奉本宫数十年,她忠心耿耿,谨言慎行,其可代表传达中宫任何旨意,皇贵妃你认为她哪来的胆子?”
“反倒是你,言行张扬,行为无距,哪样是作为皇贵妃该有,你生活在宫中也近十年了,难道宫规国法都忘了,是要本宫一一教你吗?”
“再怎么说,也不该这般狂横嚣野,太子东宫发生了这么大事,他本人一天没能安心,已经够累了,还要被你这般叨扰着又当何罪?”
“你若想和中宫过不去,也该挑个时辰,这时候合适吗,华容宫发生那么大事,你始终不懂收敛,是想掀翻了整个后宫不成,也不怕累着自个儿,即便累及七皇子也无所谓是否?”
骆琴雪的话意有所指,端得庄重俨然,她轻易收了强横的妃子锐气三分,剩下七分,全在人家眸子里蓄势待发。
钟禹观着形势,心中暗生敬意,皇后不愧为一国之母,手段腕力言行,总是比别人更严谨沉稳些。
她本身会武功,曾驰骋沙场,是五大门派中扬名江湖的弟子,外人想让她难堪,终究还差些。
这没有一点脑子的人,还真不敢入主中宫,踏上那人人觊觎的宝座,守住那一席三分地。
钟禹看着威严端庄的国母,莫名想到谢家女。
谢家女作为定忠候的女儿,她小时候常常进宫陪伴中州的皇后,那边的后宫清净,人不多,就皇亲国戚太多了,王爷纳娶的妃子很多,每天都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女人间的战争是三言两语笑谈间,随处可见刀光并剑影。
钟禹想,怪不得丞相不愿让女儿嫁进宫,这哪是人活着的地方,尤其是后宫里妃嫔众多,新人进来也许活不过三天。
不过皇贵妃并没有屈服于皇后的威慑,反而问,“皇后是在害怕吗?见到我到来,突然就怕了,是看出我来的目的吗?”
骆琴雪不以为然,“皇贵妃想说什么,有话且直说,无需故弄玄虚,既然来了,就说个明白,只要不发疯。”
她真一点不想落下风,非要损着人才舒心,性子和谢家女有得一拼,都是不愿吃亏的。
钟禹第一次见识国后得理不饶人,又大开眼界了,跟随太子出生入死,就赏得这般好处,可见美女如云;可见大千世界万般;亦还能见深宫浮沉,除了诗中的深院锁清秋,还有女人间的明争暗斗,真是一出比一出精彩。
皇贵妃眼里沉了无数怒意,她毫不示弱面对着皇后,问,“柳玉萱从哪里来?皇后现在装给谁看,给太子看吗?”
“是想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你所为,明明是你想一箭双雕,一想谋害太子,意图离间华容宫和东宫;二要除去我皇儿,以为我会疯魔不顾一切找东宫拼个你死我活,到时你和自己的皇儿坐收渔翁之利?”
“你一定想不到,天佑太子,他无事,只可怜了我儿,被你这蛇蝎毒妇谋害,他现在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皇贵妃说到痛心处,疾首蹙额,怒目切齿。
她拔高声势问,“骆琴雪,你一直不肯放过我们母子,到底为什么?”
“从我怀着鸿旻开始你就不安好心,在我生产时你就迫不及待动手,那时皇上都警告你了,你依然我行我素,到现在鸿旻七岁你还不肯放过,就因为皇上宠着旻儿,你见不得我们母子俩好。”
“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吗,你否认没有算计上一位皇贵妃将之戕害致死吗?”
皇上到来就听见皇贵妃大喊大叫,他呵斥,“皇贵妃,没有真凭实据你在这儿胡乱攀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