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无所顾忌;
一边竭力扼住内心的魔。
然而最终没能控制自己,他竟然举起手中佩剑,一把送入她心口;
她拼了命救他;
他却毫不犹豫杀她。
世上没有人像他这样狠;
也没有人像她这样傻。
他活该一辈子得不到,却仍旧心存念想。
如今甚至要为了未曾谋面的母妃,与这白骨累累堆积起来的皇权对立;他要用手中剑,夺得眼前父母认为得之不利、守之不易的江山,想验证是他们机关算尽赢了天下,还是他凭一把剑翻了这天下。
顾崇銘震惊万分,他问,“你要造反?”
顾鸿峥道,“我要的是真相!”
顾崇銘蓦然冷哼,他转身去往妻子身边,想把摊倒在地的皇后扶起,可骆琴雪晕倒了,她嘴里喃喃问为什么?
“琴雪?”顾崇銘喊了两声,骆琴雪不省人事,他气得扫儿子一眼,有种想宰了这逆子的冲动。
顾鸿峥看着一切功亏一篑,真相明明要揭开了,却又被卷起来。
是否一辈子都不明不白,他注定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
顾鸿峥伸手拦住,飞来的天璇剑破门而入,直入他手中,拦截在一国之君和一国之后面前。
钟禹站在门外,冷汗直下,想说殿下你这是要造反吗,那什么未知真相咱们慢慢查行吗?
你现在这么做,是要被天下人唾骂问责治罪晓得吗?
成余刚才察觉不对劲,就去宫外请了钟小公子进来。
钟禹现在想,我真希望你没有去找我,成余,殿下是想被砍的,真的,可我不想。
顾鸿峥拿剑拦着父亲,顾崇銘转头看着铁心被揍的儿子,“你确定吗?”
“我只要一个真相,我母妃到底是谁?为何身故?”
“为了这两个问题,你要放弃整座江山?”
“这江山我若想要,还不用父皇施舍。”
“太子哪来的自信,你就那么自信的以为可以凭一己之力定这天下万里?”
“父皇这样说是在证实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母后一般别有用心?”
钟禹站在远处石化,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狂妄的太子,自己是在见证历史吗。
以往太子还会客气说,儿臣不敢,现在看看他,哪里不敢,他现在就拿刀架在他亲爹脖子上追究,明摆着要推一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成余站在钟禹身边,僵直身体,他不知道明年的今天会不会是自己的忌日?
太子是真的敢,他为了他的生母,决然豁出去的英勇,该说他生母何其幸?有这么个孝顺到不要命的儿子?
不过真的不明白,皇上和皇后为何要隐瞒太子的生母的事呢?告知他一下怎么了?难不成她真的含冤而死?
那么是不是在证实,如今推太子上位,并不是真的觉得太子是不二人选,而是在利用,只为了掩盖真相,就为让太子感恩戴德,让其心甘情愿当替罪羊?
成余和钟禹相视一眼,他觉得不仅那边陷入僵局,他们作为旁观者也陷入了死局。
这皇上不说,太子会动手吗?
皇上要说了,那太子还会动手吗?真相是如何?
成语和钟禹等着,顾鸿峥也在等。
顾崇銘站在儿子拦出的剑刃前问,“你敢吗?”
顾鸿峥伸开手臂,绷直了,他把佩剑移进去,“父皇可以试试。”
“真是我的好儿子。”
“也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无所不用栽培。”
顾崇銘听得一僵,他险些抱不住怀中的妻,转头看着病入膏肓的儿。
“好,既然你想要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其实她就是你生母,是怀你十月辛辛苦苦将你带来这世上的亲生母亲。”
顾崇銘给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答案,天外仿佛在闪着电光雷鸣,轰然一声巨响,深宫琼楼玉宇深处是暗云拂卷,一层叠一层涌动,它们不紧不慢的滚过去遮住月光,只留下夜的黑,暗、沉、冷、寂。
顾鸿峥手中的剑掉落地上,当啷一声巨响,伴着幽长刺耳的回音。
顾崇銘说完就走,再不理会逆天逆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