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受宠若惊,欢喜的拿过来,他道,“谢谢公子。”
顾鸿峥无话,他抬脚踏上布满青苔的踏跺。
少年提着灯笼,低头细看地上的砖石,满地落叶尘土,绿油油的青苔从砖缝里冒出来,很是茂盛。
他举起灯笼照耀门面,红漆褪色,只剩斑驳,随处可见的沧桑痕迹,那是岁月的痕,长着摧枯拉朽的爪,在门面上攀爬着,要把世间物毁得体无完肤。
“唉。”少年莫名叹息。
顾鸿峥听得声音,顿下来,留意着故作深沉的人。
少年心神不属,未注意脚下台阶,顾鸿峥急忙伸手,他抓得急,力度把握不住,一不小就把人抓疼了,少年浑不在意问,“公子,你说,这宅子有鬼吗?”
顾鸿峥凤眼微眯,他盯着故意找事的人回答,“没有。”
少年眉开眼笑,他终于不害怕似的,挺直了瘦身板,抬头问,“姐姐,你不是会武功吗,有没有想过远走高飞?”
走在前的女鬼姐姐道,“我一个人可以,但我弟弟不能,还有那两个妹妹,我总不能扔下他们。”
“这是你家吗,还是你们偷偷住进来?”
“是我家,正因家在这里,才不舍得走,想着等哪天弟弟长大了,他重新把个家扶起来。”
少年好似了解了,说白了就是为虚无缥缈的梦做最后的固守,不管是好是坏,总归有了期待。
少年也不好再问,跟随姐弟两继续往前走,走过院子里,看到满目苍凉,杂草丛生,人从中间走过,轻易就被淹没。
顾鸿峥伸手拂开树枝,那树枝差点勾住了少年的头发,少年转头说谢谢。
钟禹走在一边,偷偷瞄着主子贴心的举动,脸上笑得贱兮兮。
少年问,“你们既然住在这里,为何不把这些杂草清理干净?”
女鬼姐姐解释,“不是不想打理,而是不敢。”
“为何?”
“因为将之清除干净,就有人堂而皇之住进来,他们一来,我们就无处可去,而放任它茂盛生长,反而能成为我们护身符。”
少年恍然。
他们走进一个房间里,房内灯光昏暗,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霉味,那味道沉闷,地方也很潮湿,身入此中,如置冰窟,这儿不适合人居住啊。
少年四处看看,房间内没什么珍贵的东西,多是空置着的架子,大多被虫子啃咬得千仓百孔,看着要散架,这值钱的东西都被拿去变卖了。
女鬼姐姐道,“我们四人在此熬了三年,在想该不该坚持下去,一旦离开就真的没有家了,守在这儿还有个避风的地方。”
少年不解,“就因为被怀疑染重病而不敢去求救吗?”
女鬼姐姐摇头,“不是不敢,而是很多人提防。”
“哦。”少年走到床前,看到床上躺着两个女孩,她们很虚弱,也很瘦,形销骨立,羸弱不堪,似乎只剩一口气在,感觉呼吸都是疼。
他伸手想把脉,顾鸿峥抓住伸出去的手。
少年道,“不是传染病,是的话这姐弟两不可能没反应。”
顾鸿峥抓着细瘦的手不放,转头吩咐钟禹去请大夫。
“是。”钟禹闪身离去,少年只好收手,他略通医理,探脉是想试试这人的活力。
然谨慎小心的公子不同意,少年也不好逞能。
钟禹去请来大夫,让人作检查。
那大夫不敢不从,剑横在他脖子下,他只能听命。
颤颤惊惊的给两个女孩把脉,仔细探查后,他道,“不是传染病,中毒倒是真,具体是什么毒,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钟禹转头找主子,问男孩,“我家公子呢?”
“去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