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怪这女人,在阳城兴风作浪,非得留下何家几口人。
郭大人心中怨念四起,他整了整衣襟,收拾好坍塌的形象。
而底下,花猫突然甩出一巴掌,她煽了游魂花,道,“这一巴掌,是刚才他们打我,我现在还给你。”
“我这人有仇必报,有恩必偿,比起你,我这点孝敬是小意思。”
“你不是想报仇吗,我也要报仇,你感受一下。”
花猫再打一巴掌,左右各一巴掌,她把游魂花的脸煽红了。
郭大人喊,“放肆。”
花猫看过去一眼,她伸手,向着公子,意思是把我的柳月刀还我。
顾鸿峥不说话,随手丢去。
花猫轻松接过,她怒视着贪官污吏,吓得那胖子冷汗滚滚落下,他语不成句问,“你……你要干什么?”
花猫走过去,把刀插在桌子上问,“你说我要干什么?”
郭大人吓得凳子都坐不住,底下的官帽椅往后倒,衙役们更是大气不敢出,没有人敢上去护着官家大老爷。
游魂花被打了两巴掌,人傻了好半天,才清醒来,她问,“你这是在威胁恐吓郭大人吗,在场的人都看见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威胁人了,我的刀不长眼,它飞出来打在桌上,我是在救他。”
花猫学起他们那一套,顾左右言他,推脱,胡说八道。
这种叫现学现卖,她最擅长。
游魂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挺直了身躯,想着策略。
花猫不想究着谲诈善变的女人论是非,她要郭大人立刻马上断案。
郭大人扶正自己的官椅,他摸着坐了很多年的椅子,想想这些年走来的姿态,今天为什么怂了呢,就因为这从天而降的小子吗?还有那出手毫不客气的公子?
他们再厉害,难不成真的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吗?
若他们敢,为何不立刻动手,这分明就是有所忌惮。
而自己是谁?是这里的官?为什么要怕他们?
是他们怕自己才对啊?
郭大人如是想着,胆子就壮了,胆子壮起来了,人就精神气爽了,他无畏无惧的,坐在位子里问,“你以何罪名控告人家?”
花猫指着游魂花,“她杀人,害了何家上下几百口人。”
“你亲眼看见吗?”
“何家有人作证。”
“何家人都死绝了,这位小公子,本官不知道你从何处来,为什么要诬陷阳城里的人,难不成是游魂花和你有什么过节?”
死胖子想把事情往别处扯,花猫听出来了,而游魂花恭恭敬敬的说话,她道,“禀大人,奴家一身清白,从未做伤天害理之事,虽身在风尘中,却未曾怨天尤人,倒是这位小公子,无端端出来指名道姓,骂我,责我,辱我,我就不明白了,是哪里得罪了这小公子吗,莫不是她自己去醉天香喝酒,喝多了,惹了不快,非要找我泄愤……”
游魂花推得一手好锅,她把自己编织成了一个最无辜又善良的女人。
这贪官和凶徒在一唱一和,往常也是没少这样一搭一档,遇到类似情况,该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们懂得如何指鹿为马,就是要混淆黑白,之后变成自己无辜,伸冤的人罪不可恕。
花猫终于明白了,此前还不能理解何絮舒为什么有冤有证据却无法为自己辩白?
现在才恍然,并不是何絮舒没有全力以赴,而是这里的人互相勾结,他们形成一股势力,只管为自己的利益无所不用,他们不会管旁人的死活。
这就是阳城,游魂花恶积祸盈,她不会被问罪,她还可以镇定自若不知悔改的站在这审判堂上,演绎着属于她的角色,装得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根本不会为自己做过的恶,造过的孽,存一丝一毫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