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猫笑了,她想,公子,你好坏,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呢?
她不知道,未来,铸剑山庄的第二把名剑,是为她亲生儿子佩剑。
选择与宗门定下契约,这种互补条件,看似不划算,仔细推敲,其实很划算:第一把名剑出世,只要励精图治,定能求出第二把和第三把甚至更多,除非毫无信念,甘心止步于此,那就没什么好说了,大不了凌霄门永远得不到第二把剑,铸剑山庄就这样一直守着第一把剑。
反正凌霄门也不亏,省了一些经费铸剑,每年从铸剑山庄这儿拿走一批又一批剑去给新人弟子们把玩就是了,那也是钱,不过是凌霄门的护剑弟子通过辛辛苦苦保护人家一把剑而赚来了这些血汗钱。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公平的买卖,只有互相惠利的需要。
花猫佩服公子,五体投地,本该是一场颤颤惊惊的谈判,变成了他讹人的交易。
怎能说北齐太子不是一般聪明狡猾呢。
花猫和俊美的公子走回后园的路上,她问,“公子为何肯定庄主会答应?”
顾鸿峥道,“江湖人都知,五大门派,第一首当其中是凌霄门,其次是九行门,即便他们不肯承认,但事实上很多时候外人想找大宗门办事,多半选择凌霄门,而非九行门,可知为什么?”
“嗯,九行门的几位长老互相干戈比较厉害,他们很难达成一致决定,而凌霄门不同,虽然也免不了互相争斗,各种气得跳脚,但关键时刻总是同气连枝,一致对外,很是团结……”
花猫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事,莫名笑了,她看向别处笑了笑,顾鸿峥转头看着走过斜阳西下的人,晚光落在她蛾眉上,洒了一层光,光芒笼罩着,让人看着,觉得如梦如幻,很不真切。
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天边下雨了,晴天里下雨,也非第一次见,只是这一场雨很是壮丽华美,她忍不住遥望很久,而他也陪同着站定下来,看过去许久。
在铸剑山庄调查往年兵器去向,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虽然登记册上写得清楚明白,兵器销向分明,可细看会发现,有个别地方是拿了名门正途这一道线来做遮掩,以便做些违法勾当,经过仔细追查跟踪盘问,得知人家买方根本没有购买,也就是说,有人造假。
这种事无法避免,但事关重大,不可轻视。
顾鸿峥留下死令,许邢家自行查出内鬼,然后将人移送衙门交与相关人员处置。
刑适城晓得太子是个说一不二,邢家如果暗自造势作为,皇帝必定会下旨抄家,这关乎全家上下几百口人性命,乃一个大家族的生死存亡,家主自不敢怠慢,但有句话不得不说,“关阳城这边的势力都不太可靠。”他这话是在提醒太子,即便到时真的揪出了内鬼,也未必能将人处置。
顾鸿峥道,“此事孤自有安排。”
他已作出部署,关阳城势必要发生,到时新人上任,行与不行,可不是一句入乡随俗能决定。
而诸君把话说到这份上,刑适城也就不再多言了。
这太子要拿人开刀,他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即使他刚被册封不久,但敢于作为,倘若借此机会在关阳城创造功绩,那么也可让朝堂上的群臣刮目相看。
他这算一石二鸟,无人能有他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