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抬头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他无情的眼里,似乎藏着一把刀,那刀能杀人于无形。
一刹那间,顾鸿璘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被杀死了,那个人的气息太可怕,仿佛是被恶魔附身。
皇上急匆匆赶来,他大喊,“太子,你把我这个父皇置于何地?”
顾鸿峥看向急匆匆赶到的父亲,“那么父皇执掌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问我王法?”
“我杀了该杀之人,他们不该死吗?他们滥用私刑,他们不该死吗?他们罪有应得,既然父皇不做主,那么我这个储君是不是该有所作为?敢问这宫里所有人,谁至高无上,谁位居九尊之下?”
顾崇銘怒不可遏,“你生杀予夺,藐视王法,难道无罪?”
“那么他们滥杀无辜,诬陷堂堂太子,该当何罪?是不是该株连九族?”
“你!”
父子一番争吵,不相上下,毫不相让。
看着似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谢岚颜从东宫跑出来,她披头散发,跑过长长的宫道,急急忙忙跑到师兄面前。
跨过门槛,她站在远处喊,“师兄。”
顾鸿峥绷紧了手臂,猛一震,剑上的血弹开大半。
谢岚颜走到师兄面前,她道,“别杀人了。”
“好。”顾鸿峥扔开了佩剑,站在旁边的梅衣接住,他抱起师妹回东宫。
顾鸿璘转头看向那白衣的女子,刚刚转头看过去晚了些,他没看清那人的长相,等回头看去,只见到长长的墨发,那柔软的青丝飘长如瀑布,她似那雨夜里的人。
顾鸿璘急转身,他控制不住跑上去。
顾鸿峥气息变得森冷,他回头看一眼,就这么一眼,顾鸿璘被钉在原地,不敢再前进半步。
谢岚颜躺在师兄怀里,她道,“师兄,我伤口疼。”
“那我带你回去。”顾鸿峥抱着师妹回到东宫,他把人放在床上,而后去换衣服。
脱下了衣服,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寒冷如冰的杀气,悉数被抛开,他梳洗一番后出来。
谢岚颜坐在床头上,看着恢复了清隽冷峻的师兄。
她笑笑。
顾鸿峥走到床边坐下问,“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为什么不跑。”
谢岚颜低头,她是不想把罪祸被推到他身上。
如果她不进宫里,就没有这些事。
“你以为是自己的错?”
“不是吗?”
“如果你不进宫,他们也会死,而且是在让我见血之后,他们前仆后继去死。”
“师兄,你不该。”
“为何不该,若我晚一步回来,是不是要追悔莫及?”
“那你为什么不杀皇贵妃,杀顾嫆媞,杀顾鸿宴?”
“你是以为我怕他们。”
“我不知道。”
顾鸿峥触摸着指尖的脸,想起听到宫中有人动手动脚的时候,他义无反顾转身的样子,也记得赶回来路上心惊俱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