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分这种东西,的确晦涩,让人无法揣摩,因为在人心变换下,它可轻可重。
慕庭炎不想让父王受罪,也没想过要报复这个父亲,所以开口说话,是担心舅舅怒极,真的这么做。
感觉舅舅高深莫测,作为外甥也只能求。
顾鸿峥倒是诧异了,“不过也是,你这个愚蠢的父亲一心一意想要和萧馠雪度过美好的后半生,他岂会在乎你这个长子。”
他话里真讽刺,又意味分明。
慕席宏再蠢,也听明白了北齐太子的话,今天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南烟一个婢女所为,而是她背后还有一个萧馠雪,没有主子的授意,一个婢女怎敢如此?
还有那个男侍卫林琦易,这是个忘主的奴才,他的主子是慕席宏,不是萧馠雪。
他此刻跪下认错,说是他的责任,和南烟无关。
南烟看着自己的断指,她心中恨意涛涛,只想拔刀杀人。
然而顾鸿峥在这里。
她只要一动,顾鸿峥就能让她死不足惜,甚至是求死不能。
顾鸿峥看向梅衣一眼,梅衣走去端起药水,她抓住跟随南烟进来的婢女,一把捏住那婢女的后颈,接着将药灌下去。
尉迟霆焰还从厨房里端着一大锅药过来,他一个小屁孩提着偌大一个锅问,“够喝吗?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他把锅放在地上。
梅衣灌了一个婢女;
萧芝琳灌着一个。
两个婢女平时都只听从南烟的吩咐,她们没能想到有一天要遭受这种折磨,这药真的毒,让人生不如死,全身好似被金丝线绞起来,疼痛不堪。
她们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慕庭炎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道,“我总共喝了二十三碗,自打母亲离开到现在,我喝了二十三碗。”
慕席宏转头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
他问,“南烟,你为何要这样做?”
南烟道,“因为顾嫆瑛啊,王爷,那是个恶毒的女人,她在的时候,也经常责我骂我,也喂我喝这种药,我凭什么不能报复她的儿子。”
慕席宏不相信,“王妃若曾这样对你,那为何不揭发?”
“因为王爷疼她啊,我都不敢告诉萧王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怕王爷责罪于萧王府。”
南烟尽情诬蔑编造,反正顾嫆瑛现在不在东楚,她做没做过这些事,外人也不知道,所以任由一个恶贯满盈的婢女胡编乱造。
慕庭炎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母妃是严厉,但她性子直,她不喜欢的事,看不惯的人,都会直接分明处置,而且是以最正当的理由当着所有人的面处置。”
“作为儿子,难道还不比你更加了解我母妃吗?”
“南烟,你口口声声说是报复,还不是萧小娘授意,如果我死了,萧小娘的生出的孩子,不管男女,都是最受宠的那一个,从此以后,我母妃的存在,我的存在,都会随着我们母子的离开而消失,总之父王会把我们母子忘得一干二净。”
慕庭炎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慕席宏听着脸色惨白。